第 10 部分
emsp;漠的,但伟大的进军还在继续,变得越来越紧张,越来越轰轰烈烈:昨天反对美国占领越

  南,今天反对越南攻占柬埔寨;昨天拥护以色列,今天拥护巴勒斯坦;昨天拥护古巴,明天

  反对古巴——而且总是反对美国;时而反对大屠杀,时而又支持另一场大屠杀;欧洲在前

  进,且赶上了众多的热闹,一个也没拉下。它的步子越来越快,到最后,伟大的进军成了催

  促人们迅跑的疾驶飞奔,舞台正在越来越缩小,某一天终将变成一个没有空间度向的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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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译员又一次用喇叭简喊话,回答仍然是无边无际无止无尽的冷寂。

  弗兰茨环顾四周,河对岸的沉默象一巴掌打在大家的脸上,连打白旗的歌手以及美国女

  演员都消沉了,不知下一步如何是好。

  凭借内心的闪光,弗兰茨看到了他们都是如此可笑。但是他不想离开他们,也没有嘲讽

  的兴致,内心中升起一种感情,象我们对被判罪者的无限怜爱。是的,伟大的进军即将完

  结,可那是弗兰茨背叛它的理由吗?他自己的生命不也是到了尽头吗?在这些陪伴着勇敢的

  医生走向边境的一群当中,他要嘲笑谁的表现癖呢?他们这些人除了表演还能做什么呢?他

  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弗兰茨是对的。我不禁想起了那位为赦免政治犯组织请愿的布拉格编辑来。他完全知道

  他的请愿对那些囚犯毫无帮助,他真正的目标不是解放囚犯,而是为了表现那些无所畏惧者

  的存在。那样做,也是演戏。但是他没有任何其它的可能,他不是在演戏与行动之间进行选

  择,是在演戏与完全无行动之间进行选择。在有些情势之中,人们给判决了只能演戏。他们

  与哑默力量的斗争(河那边的哑默力量,墙里化为哑默窃听器的警察),是一个剧团对军队的

  进攻。

  弗兰茨看着他那位从巴黎大学来的朋友举起了拳头,威胁着对岸的静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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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译员用喇叭筒进行第三次喊话。

  她再一次得到的沉默回答,使弗兰茨的沮丧突然变成了愤怒。他就在这里,站在泰柬边

  境界桥仅仅几步远的地方,心中腾起一种要冲上桥去的不可阻挡的欲念。他想仰天痛骂,然

  后在震天动地的机枪扫s声中死去。

  弗兰茨这种突然的欲念使我们想起了一些东西,是的,使我们想起了斯大林的儿子。当

  他不忍再看到人类生存的两极互相靠近得瞬间可及的程度,当他发现崇高与卑贱、天使与苍

  蝇、上帝与大粪之间再无任何区别,便一头闯到铁丝电网上触电身亡了。

  弗兰茨无法接受的事实是,伟大进军的光荣居然会与进军者的喜剧性虚荣打等号。他不

  能承认欧洲历史高贵的喧嚣会消失在无际的沉寂里,不承认历史与沉寂之间不再有任何区

  别。他想把自己的生命放到那座天平上,想证明伟大的进军比大粪要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