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部分
��间两岸梅花花瓣漂落水中太多,浸泡得河水也沁着香味;河两岸长满青青翠翠的葛麻草、苜蓿草、面条菜、勾勾秧,开遍串串红、恨春迟、白喇叭等诸样野花;加上蝴蝶和蜜蜂们的翻飞穿梭,这儿便成了一个极诱人的春游之地。历朝历代,南阳城中的达官贵人家的夫人小姐们,到了春天,便总要择日暖风和的日子,来这梅溪河两岸游玩,或清水中观鱼儿漫游,或绿草上嬉乐打闹,或花丛里悠然扑蝶,把格格格的笑声撒遍河岸。 那天上午,晋家的春游车队在接近梅溪河入白河的河口处停了下来,尔后全家人下车游玩。尽管是饥荒年月,尽管饥民们一遍又一遍地在梅溪河堤上剜野菜扯草芽捋树叶,但春天的慷慨恩赐依然使河畔美丽可爱。脚下有绿水在流,头顶有鸟儿在唱,身边有蝶儿在飞,晋家的三个女儿一下车就欢笑着向远处奔去,晋金存则在两位夫人的陪伴下,在草地上缓缓踱步。 百里奚村盛家的女儿盛云纬就是在这个时刻出现在晋金存的视野里的。 云纬在梅溪河岸边出现极其偶然,她既不是来游玩也不是来剜野菜,她是按妈妈的嘱咐,来给住在附近村里的一家远房亲戚送二升谷子,这是家境稍好的盛家母女对那家穷亲戚的一点周济。事情办完返回时在这儿遇见了几个来剜野菜的本村女伴,云纬正与女伴们说话间看见了晋家车队的到来,于是几个姑娘一齐惊奇地望着威风四溢的晋家人的举动,直到晋金存和两位夫人向她们缓步走来。 她们已经准备要走开了,她们虽然不知道来人是谁,但知道这是官家的人,她们都没有和当官的人打过交道,心里有一种本能的惶恐,可就在她们要抬脚离开时晋金存的二夫人朝她们招了招手,声音响亮地问道:“姑娘们,野菜剜得多么?” 几个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敢开口应声。这当儿,晋金存和两位夫人还有两个下人已经走到了她们身边。其中一个下人朝她们高了声斥道:“夫人问你们话哩,咋不开口?” “来这里剜菜的人太多,野菜已难找到了。”一个胆大些的姑娘这时应了一声。 “是呀,是呀,今年这饥荒持续的时日长了些,”晋金存听罢望着姑娘们随口叹道,“再坚持些日子就过去了。”说完这句,他的眼睛忽地被云纬吸住,——云纬的漂亮貌相和素朴而清爽的衣着在这群姑娘里是如此出众。“你也是剜野菜的?”他盯住云纬问。 “她是走亲戚经过这儿的,她们家为城里的尚吉利大机房织绸,在俺们百里奚村是吃食不缺的户哩!”还是那个胆大的姑娘开口回答。 “噢,叫啥名字?”晋金存走近了一步,惊喜的目光极快地在云纬那白嫩的脖颈和饱满的胸脯上触摸了一遍。呵,真是个尤物,没想到百里奚村还能出这么漂亮的姑娘!那村子离城不过几里地,我竟然不知道有这样一个清纯细嫩的人物? “俺叫盛云纬。”云纬低了头红了脸答。 “盛、云、纬?好,好,这名字起得好,家里几口人?”晋金存这些天一直没有舒展的眉头此时完全被笑纹填满了。 “老爷,咱们该朝那边走了,没听见闺女们在喊你吗?”年轻的二夫人这时扯了一下他的胳膊,朝远处的女儿们指了一下。精明的二夫人那当儿已经看出了危险——丈夫在对那个姓盛的姑娘产生兴趣,必须加以制止!眼下在家里,由于她比大夫人年轻,占了年龄和貌相的优势,每次与大夫人发生争执,虽然晋金存表面上不偏不倚,但她知道他在内心里是偏袒她的。每每到了晚上,他会把她抱到怀里进行安慰和补偿。也就是因此,她对晋金存与别的年轻女人的接触抱着很高的警惕,她这会儿已经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不该叫住这几个剜菜的姑娘,不该让丈夫与这个叫盛云纬的姑娘见面,她从看见盛云纬的第一眼就觉得不快,因为对方的年轻和靓丽对她是一种压迫。她这会儿见晋金存的眼睛已经放出了光,就像他当初看见自己一样,所以立马想采取行动把丈夫拉开。“你们快去忙你们的吧!”她迅速地朝云纬她们挥了一下手,那群姑娘便立刻跑走了。 “呃,呃,盛云纬,这个名字起得好。”晋金存遗憾地慢慢转身,让二夫人搀扶着向几个女儿那边走去,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