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部分
  张守荃趁着高均老汉的话,假意让保清和王庶林扶走了。

  张鸿远只好领着人重新返工了,这一天,张鸿远一连骂了四次人,跟大眼睛又在快下班时不大不小吵了一架。

  第二天,张鸿远倒是真的病了。

  吃过早饭,建诚要上学了,进屋转了一圉,本想问问父亲的病情,可又不知该说什么。张鸿远心情不愉快,看见儿子,便想起昨天早上跟儿子在一起的愉快情形,心中一“咯噔”,不由想到:是不是昨天有点乐极生悲?是不是不应该对这个一向反感的儿子产生好感?是不是命中注定他与老子大相不合?是不是儿子给他带来了不快?

  想到此,张鸿远瞪了儿子一眼:“转悠甚?还不去上学?”

  建诚见父亲满脸怒容,陪着小心说:“爹,你的病……我给你叫苏生哥去吧?”

  “用不着,你走吧!”张鸿远丝毫没有理会到儿子的心意。此时,他对儿子反感极了。

  建诚受到父亲的训斥,心中十分不是滋味,一堵气,一脚蹬开门出了院里。门在墙上撞出了很响的声音。

  厨房里,刘瑞芬吓了一跳。她骂道:“扑风扫地的,不能稳重点?!“

  刘瑞芬压根都不清楚父子之间滋生的隔阂,也不知道张鸿远此时的心情。她已习惯了张鸿远那总是满腹心事,寡言少语的样子,正像她习惯了张鸿远常常生病一样。

  下午,吴培去来到了张鸿远家。

  “张鸿远,装死弄活的,弄甚嘞。这大热天,没病也要捂出病来。”吴培去一进街门就嚷。

  张鸿远正盘腿坐在炕上吸烟。他说:“你g嘛?闲得你?转悠什么有溜马的,没听说过有溜人的?”

  “看看你,听说你生啦。生了个甚,公的还是母的?”吴培去拉条板凳坐下。

  “哼,都是你给选了个好人。我现在公的母的都生啦,公的母的又生了个小的,一肚子气生不完了。你不把张守荃给我撵走,我是不去了。”张鸿远气愤地将烟锅直往炕上叩打。

  吴培云笑了,说:“原来你生的是气,我以为你生了个闺女、小子,还要坐月子呢。好,把你的气全生出来,我全要,行不?”

  张鸿远笑了。吴培去一本正经地开玩笑劲儿,让张鸿远着实好笑。他不知道,吴培云这么个支部书记肚子里除了笑话还能装什么正经东西?可你说他肚子里没什么正经东西,正经的事一件也没误,为什么?他是怎么用说说笑笑的方式把正经事儿处理好的?多么奇特的事儿,是吴培云的五脏跟常人不一样?

  “这样吧。”吴培云收住了笑话,说,“两叉河的斜井差不多g完了,你就不用去了。你病好了去大西梁吧,你负责石匠队。你,刘拉宝、张勤、周海军、王栓勤、史四狗,六个人。就是大西梁那个小水池,你看用多少石料,就整多少料。这几天,你休息养病,给你记上工,行不行?”

  “记不记工,你看着办。只要离开张守荃我的气就顺啦。只是,老伙计,我这身体不做主……”张鸿远想客气几句,说点表示感激的话。

  吴培云打断张鸿远的话说:“不过,还有个事儿,你家炉场那几棵杨树大队准备砍了想在那儿修大寨田。树是你的,大队也不白砍,给你点补偿。咱们商议商议,多少为好。”

  张鸿远这才明白了吴培云登门看他的真正意思。炉场地原是张鸿远家的土铁厂,土改后地归公,树归私,总共有九棵白杨,最粗的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