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哈罗德、酒保与没有孩子的女人
�, 他注意到他们都背着大大的登山包,当中有几个人穿着紧身的莱卡 短裤,其他几个人则装备了遮阳头盔、望远镜和可伸缩登山杖。没 有一个人穿着帆船鞋。

  有几个人朝他挥手,还有一两个笑了出来。哈罗德不知道是因 为他们觉得他倒霉还是值得敬佩,但哪种都好,他发现自己已经不 在乎了。他已经不是从金斯布里奇出发的那个男人,也不是小旅馆 里的那个人了,更不是只会走到邮箱寄信的那个人了。他正在走路 去看奎妮·轩尼斯的路上。他再次迈开脚步。

  哈罗德第一次听到奎妮要来酿酒厂时很是吃了一惊。“听说 财务部要来一个新人,还是个女的。”他这样对莫琳和戴维说。他 们当时正在全屋子最好的房间吃饭,那时莫琳还很热衷于下厨,这 间房是专门留出来一家人吃饭用的。现在他想起来了,那天是圣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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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节,周围的圣诞纸帽使对话变得特别轻松。 “所以呢?很好玩吗?”戴维说。应该是他预科学校高级考试那一年,他从头到脚都穿着黑色,头发几乎齐肩那么长,没有戴圣 诞帽。他将帽子插在叉子上了。

  莫琳一笑。哈罗德并不指望她站在他那一边,因为她太爱这个 儿子了,这当然无可厚非。他只希望自己偶尔可以感觉不那么像个 局外人,仿佛让母子俩亲厚的原因就是两人都和他疏远。

  戴维说:“女人在酿酒厂是做不长的。” “听说她很能干呢!” “谁不知道纳比尔?他就是个流氓,一个假装有受虐倾向的资本家。”

  “纳比尔先生也没有那么坏啦。” 戴维大声笑了出来,“老爸,”他用一贯的语气说道,仿佛两人的联系不是血肉至亲而是个讽刺的玩笑,“他曾经把一个人的膝 盖废掉了。人人都知道。”

  “我想不至于吧。” “就因为那个人偷了他的零钱罐。”

  哈罗德一言不发,夹起菜在肉汁里蘸一下。这些流言他都听 过,但他不愿多想。

  “但愿那女人不是什么女性主义者吧,”戴维继续说,“也不 要是同性恋或社会主义者,对吧,老爸?”很明显他已经不想继续 纳比尔这个话题,要转而讨论和他们家有关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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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罗德隐隐看到了儿子眼中的挑战意味。那眼神当时还有一种尖锐的感觉,看久了就让人觉得很不舒服。“我并不是说每个人都应该 一模一样。”他说道,但儿子只是吸了吸牙齿,瞟向母亲的方向。

  “你还看《每日电讯报》呢?”他回答完这一句,把碟子一推 站了起来,佝着腰,皮肤苍白,哈罗德几乎不敢看。

  “再多吃点,亲爱的。”莫琳叫。但戴维摇摇头溜了出去,好 像对着父亲就没法好好吃一顿圣诞午餐似的。

  哈罗德看向莫琳,但她已经站了起来,开始收拾碟子。 “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你知道的。”她说。 言下之意是“聪明”二字足够做一切的借口,包括越来越疏远父母。“我不知道你怎么样,我太饱了,喝不下雪利酒了。”她低 下头,摘掉圣诞纸帽,仿佛帽子太小了,然后开始清理残局。

  哈罗德在黄昏前到了南布伦特,看着奶油色的房子、前院花 园、带中央安防系统的车库,有一种长途跋涉之后重回文明的成就 感。终于又踏在人造石板上,原来这些石板这么小,这么整齐。

  他在一间小店里买了膏药、水、喷雾止汗剂、梳子、牙刷、 塑料剃须刀、剃须膏和两包饼干,要了间单人房,墙上挂着已经灭 绝了的鹦鹉图片。他在房里仔细检查双脚,在磨破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