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节
��癯的身形上晃动,他坐在那,像是在另一个年代,苍茫而荒凉。

  “再说,我们是人,不是神,有太多的无力,无助,和不可抗力。”

  谭军将残酷的现实摊开来:“你冲动地扑上去是救不了他的,你会跟他一起掉落,仅此而已。”

  “就算垫子没接住他,你也要振作,”谭军的笑容一闪而过,“死了,就是一具逐渐凉透的尸体,活着,能做很多事。”

  沈而铵静默片刻:“我考虑的,没有别人,全面。”

  “你还年轻。”谭军从花坛那里起身,“给你十年,你的成就会在戚家那位之上。”

  沈而铵有瞬间的晃神。

  “你到了你父亲那个年纪,会比他站得更高。”

  去年在尚茗苑,茭白是这么告诉他的。

  那时候,他困惑不解的问茭白原因,还说他不喜欢经商。

  现在,他因为上一代的恩怨和这一代的纠葛,迈步踏进了商界,沾染了一些东西。

  沈而铵隔着纱布按住头。

  谭军蹙眉:“你头部的碎片没取干净,还是回医院躺着吧,下次的手术时间不能往后拖。”

  沈而铵突兀道:“我想折,蜻蜓。”

  谭军一愣,他刚要把另一边兜里的彩纸拿出来,沈而铵就已经走了。

  沈而铵边走边看月亮。

  好像回到小时候,在蛏山的日子,鼻息里都仿佛有了一丝茶香。

  母亲,我会尽我所能,为你和外婆报仇。

  我会用我今后的人生搞垮岑家。

  我会如你所愿。

  只求你保佑我的朋友茭白,平安,健康,不再受苦。

  .

  半夜了,手术还在进行。

  西城那边的专家们全都赶到了,他们风尘仆仆地做了准备工作,加入其中。

  血库里的ab型血很充足,尽可能地降低其他风险出现的可能性。

  章枕盯着手术室外面的红灯,嘴里嚼着药片,苦胆一般,他却毫无不适。

  一旁的戚以潦挂完一通电话,又拨一个号码:“卡伦,你在哪?”

  卡伦在加油站:“快到了。”他原本在山里度假,碰到前女友就叙了个床,中途他撤了,前女友叫骂着送给他两只高跟鞋,在他头上留一对儿大包,现在还没消。

  真是滑稽。

  卡伦单手搁在车窗边,支着头开车,风把他的发丝吹乱,他想到那四瓶价值连城的酒,想到那替人心疼的小弟弟,余光扫一眼自己的药箱。不滑稽,又怎么能叫人生。

  “戚爷,”卡伦喊酒窖主人,还算尊敬,“你家孩子的病情报告我看了,我去了,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只能说,尽人事。”

  戚以潦的喉头动了动:“你先过来。”

  末了,道:“他还没放弃。”

  “他是个坚强的孩子,拥有令人敬佩的信念,他将渺小生命的意义发挥到了最大。”戚以潦轻叹,“去年年底和今年年初,他都从死神手里逃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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