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节
……”

  茭白笑出了声。

  礼珏攥着纸钱抬头,脸颊消瘦得厉害,没有一点血色,一双红肿异常的眼睛瞪着茭白:“你笑什么?”

  “抱歉,太好笑,没忍住。”茭白嘴上这么说,脸上还挂着笑。

  太他妈好笑了。

  从齐子挚到沈寄,再到礼珏,一个两个的,都要把自家人的死赖到他头上。

  真不愧是年度狗血之王《断翅》里的角色。

  这脑瘫的味道,一脉相承。

  “别笑了!”礼珏颤抖着站起来,他还没碰到茭白,就被大力推开了。

  推他的是章枕。

  礼珏被推得摔在坟包上面,手被墓碑砸出血,他眼里的憎恨被无措取代:“恩人……”

  章枕的面容肃冷,眉头打结。

  礼珏没有像船上那次一样自找难堪,他的视线在茭白跟章枕之间走了走,回到茭白身上:“你什么都有了。”

  茭白呵呵,我连命都没有。

  “大学,朋友,你什么都有。”礼珏爬起来跪在坟前,垂眼看流血的手,“我呢,我什么都没有了。”

  茭白示意章枕忍忍。章枕搞不懂,他弟为什么要大老远的过来听一个脑子不清醒的人哭哭啼啼,一堆的负能量。

  .

  礼珏将茭白不碰的那扎纸钱拆散,点着了,一张张地烧起来:“我没有考上理想学校,以为多出来的亲人不属于我,老师对我很失望,喜欢的人恨我入骨。”

  “相依为命的奶奶走了,我还为了给她筹医药费……我……”礼珏手里的纸钱抖动着掉落,“我这辈子完了,小秋哥哥,你是不是觉得我活该啊。”

  礼珏轻声说:“你嫌我帮不到你,就假死骗我,为了你的朋友沈而铵打我,那两下肯定没有完全泄愤,我有这结局,你终于舒服了吧。”

  茭白闻着纸钱燃烧的味道,听到这才出声:“你的苦说完了吗?”

  礼珏没回答,瘦瘦小小的身板在抖,也不知是气的咬牙切齿,还是在哭。

  “说完了,听听我的。”茭白站着俯视礼珏,他开始讲述王初秋这个人物的短暂一生,“我很小就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我的父母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他们生了小羽以后,我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家具,在家里放那么些年了,扔了怪可惜的,还是先用着吧,说不定还有别的用处呢,反正也不怎么占空间。”

  礼珏烧纸的动作停了下来。

  茭白的手放在面色难过的章枕背后,拍了拍,继续往下说,他要获得礼珏的原谅,还要对方向他交心。

  狗屁的任务。

  “三年前,我辍学去南城,不是要打工。”茭白说故事一样。实际就是个故事,这是王初秋的人生,不是他的。

  “我是被沈家买了。”茭白说,“他们找大师算过,觉得我的命盘对沈家对沈寄有利,就给了我养父母一千万,买走我的命,我是生死都是他们说了算。”

  礼珏喃喃:“不是打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