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节
  酒吧的配乐换了,轻轻柔柔,茭白的音量也随之降下来,显得很沉:“做生意?”

  “做啊。”调酒师长得还不错的脸上露出点疑似郁闷之色,“他要求高,看脸,看身材,看兜里的钞票,三样都要符合,有一样没达标都不行。”

  茭白能想象姜焉的奔放与4意,活得像烈阳下的铁玫瑰,无坚不摧。

  却在这时,调酒师的语气微变,字里行间带着点无能为力的怜惜:“也是个苦命的,票爹的留下很多债自杀,票妈的跟人跑了,他要还债,还得养有智力障碍的弟弟。”

  茭白压在吧台上的身子慢慢坐起来。

  敢情……姜焉在兰墨府对他说的都是真话啊。

  票初他给了姜焉两百万。

  姜焉又出来做生意了,看样子是不够用。

  “他那乐队不赚钱?”茭白往嘴里灌了一口酒。

  “赚什么,玩音乐的,有多少能养家糊口,不都是贴钱。他那乐队,是他在养。”调酒师说完就忙去了。

  茭白愕然。

  《断翅》里没怎么丰富姜焉那条线,他的存在,就是整部漫色彩最强烈的一笔,贯穿沈寄的青壮年到中年两个时期。

  至于姜焉的家世,没提。他的梦想,音乐,通通没交代。

  漫画中他前一半戏份是给沈寄身体,后一半戏份是送出了一颗心。只围绕沈寄,没写他本人如何。

  茭白真没想到姜焉卖身的钱分成了三份。

  一份还债,一份照养弟弟,还有一份则是养梦想。

  茭白把酒杯里的最后一点酒喝下去,他徒然生出一种热血的冲动,想抓着姜焉问上一句:是身体值钱,还是梦想值钱?

  姜焉怎么回?他大概会笑得前俯后仰,然后趴在我耳边,幽幽地说:都垮了呢。

  茭白叹口气,这酒度数有点高,腐蚀了他的神智,他平时哪来这么多感慨。

  酒吧门口传来骚动。

  茭白撑着头看了眼,一支戴墨镜的西装男进来,迅速清空酒吧。

  在古早漫里,这种程度的装逼都是洒洒水,小意思。

  就是不知道,这一捅狗血是要往哪泼呢?茭白前一秒想完,下一秒就从高脚凳上滑了下来。

  他妈的,狗血是冲他来的,要往他头上泼。

  拎捅的人是沈老狗,自产自销。

  沈寄吊着一只胳膊,面容消瘦了不少,下巴上的胡渣也没清理干净,三十八岁个年头留在他眉宇间的痕迹比来这之前要重。他站在门口,用一种冰冷的,甚至裹挟怨恨的目光望着茭白。

  外面又来动静,这回是章枕,他甩开要拦他的陈一铭,持枪闯进来。

  茭白往门口走。

  沈寄抬手,他底下人跟章枕打了起来。

  茭白的走变成跑,沈寄单手将他抱住,任由他掐抓咒骂,就是不松,铁钳一般的手臂箍着他。

  沈寄受伤的手被抽,被掰,他面不改色地将茭白打晕。

  之后他才吐一口气,额角渗出冷汗,纱布上已经冒出了血迹。

  来的路上车遭遇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