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沈而铵没滚,他就站在原地没有动。

  沈寄的呼吸里多了怒气,他早就忘了北城蛏山,忘了那个穿行在茶园里采茶的女孩,但他每次一见到儿子,就犹如被戳到陈年老疤,浑身不痛快。

  尤其是儿子垂着眼的样子。

  沈寄就觉得采茶女在他面前也会那样,母子两都令他厌恶。

  儿子的存在,时刻都在提醒沈寄,多年前的他有多愚蠢,竟然喝了一个农家女下了药的茶水,让自己的人生出现了几场不可逆转的意外。

  沈寄刚要一脚踹过去,手机就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皱了皱,走去阳台接电话。

  房里的茭白趁机探出头,对沈而铵招手。

  沈而铵迎上茭白紧张的目光,下意识往他那走。

  沈而铵以为他那个父亲脸上的抓痕是被某个小情挠的,没料到会是茭白所为。不能说没料到,应该说是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

  茭白弄伤了那个人,安然无恙。

  这份特殊背后是条狗链。

  沈而铵走向茭白,把他卫衣后面的帽子弄弄。

  茭白抓紧时间说:“你弯个腰低一下头,我看看你的伤。”

  沈而铵松开了被他攥到现在的樱桃核,掌心里留下了深红肮脏的痕迹,他用指尖捻了捻,发现不知何时被刺出了一个小口子。

  .

  阳台上,沈寄背对客厅,透过玻璃反光将两个小孩的互动收进眼底。

  电话里是老友楮东汕的的问声:“老沈,你几号结婚来着?我这边腾个时间回国。”

  沈寄:“不结。”

  “就登记是吧,那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算结啊,咱内部给你办个脱单宴。”楮东汕挺热情地出主意,“海上行怎么样?到时候叫上老戚,让他把小章带着。”

  沈寄没心情:“再说。”

  楮东汕听出了一丝反常,老友怎么像是憋坏了内分泌失调?他狐疑道:“老沈,你今晚没办事啊?”

  玻璃上映着沈寄冷情的眉目:“办着呢。”

  楮东汕羡慕地打趣:“气都不带喘的?那你牛批。”

  “叔叔你还有多久才讲完啊,快点来好不好,我都要睡了。”

  楮东汕那边冒出一道甜软的撒娇声。

  沈寄冷呵。

  他这个音节里渗满了酸意。

  只因为太令人匪夷所思,他自己没反应过来,老友更是没察觉到。

  褚东汕“咳”了声:“我这正准备办事儿,临时想起来给你打的电话,小梨子不爱开空调,他没穿衣服,冻着呢。”

  那名字让沈寄想起来什么:“去年在温泉上庄对阿燎碰瓷的那小黄毛?”

  褚东汕尴尬地摸了摸鼻梁,对象一开始想勾搭他兄弟没勾搭成,后来他跟对象在一起之后,这事儿被他拎出来过,吃味得很。

  “什么黄毛,他叫梨子,楚小梨。”褚东汕无奈,“老沈你记性不行啊,我都跟你提几次了。”

  沈寄不置可否:“有段时间了吧,还没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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