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沐浴
��不住地往出渗。他从袖口里抽出条素白的绢丝手帕,贴在了她伤口上。

  “按着。”他捉起归晚那只被他拨走的手,扣在了手帕上,“不许再动了。”说罢,他探身和车外的侍卫言语几句,又坐了回来,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看都没在看她。

  归晚莫名其妙,不由得松开了手帕,还没待放下只见江珝一个清冷的眼神投过来,惊得她手赶紧又扣了回去,乖得像只小兔子似的,瞪着两只大眼睛看着他,水濛濛地满是茫然,还有那么点小委屈。

  看着她呆萌的模样,江珝心情竟莫名有点好,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角。

  不多时,车外侍卫唤声,递上来一个青瓷花纹的小瓶。江珝接过打开,嗅着飘着淡淡的药香,不消猜归晚也知道这是什么。

  他是找人给自己买药去了?归晚愕然盯着他,颇是受宠若惊。然更惊的还在后面——他撤下她脖子上的手帕,修长的手指在药瓶里抿了些便朝着她伤口探去。

  “将军!”

  归晚疾唤一声朝后躲。

  瞧着她那战战兢兢,见了鬼似的模样,江珝蹙眉,沉声道:“怕我?”

  怕到不至于,但今儿这举着实让人吃惊啊!打成亲后他就没给过自己好脸,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样,可这会儿不但给自己买药,居然还要为她搽药?这换了谁谁能信?

  事出反常必有妖!归晚心里嘀咕,面上却讪笑道:“怎敢劳烦将军,我自己可以。”

  “你看得到吗?”

  归晚被堵,随即又笑道:“……我可以让苁蓉进来帮我。”

  江珝不动,冷目盯着她,眼神好似在说:别不识时务。

  归晚没辙了,只得轻轻仰起头来。

  她颈脖又细又长,柔美的线条从微扬的下颌绵延至锁骨,优雅得像只美丽的天鹅。她皮肤真好,嫩如柔荑,细腻得连上好的羊脂白玉都比之不及,让人忍不住想要去触碰,拢在手心里爱抚。江珝看得有点怔,不过瞬间便转过神来,继续搽药。

  二人沉默,他温热的指腹伴着微凉的药膏搽在伤口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再加之这暧昧的距离,归晚心控制地乱了起来,耳根都开始热了。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开口问:“今日我和舅父说的话,你是不是都听到了?”

  江珝的手一顿,没应。

  以他的脾气,这应该就是默认了。归晚想了想,歪着脖子道:“你如何想的?”

  江珝停手,看了她一眼。

  如何想的?他今儿还真是想了很多。

  一直以为余怀章贪生怕死,出卖全城将士百姓,如此卑劣之人,他的女儿定然也好不到哪。可今儿她那番话确实让他刮目相看。在祁孝廉面前,她没有因为亲情而妥协,也不惧威胁。况且不过十几岁的小姑娘,知民间疾苦,心怀悲悯,眼界也超越闺阁,这很难得。

  这些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学来的,很难想象余怀章能养育出这样的女儿。尤其是她提及自己的那些话也让他觉得,其实她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

  归晚不知他在想什么,见他不语,小心追问道:“你恨我舅父?”

  “你担心他?”他反问道。

  “也不是。”归晚垂目,甜软的声音幽幽道,“我只是不想因为这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