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
p;白竞光铁青着脸,挂断了电话。片刻后,他大喊一声:“警卫员!”

  “是,首长!”小龚急匆匆地跑进来敬礼。

  “你让保卫部再用心问!怎么可能自个儿送包裹进来,却不记得是谁给的呢?这也太荒唐了。”

  “是,明白!”

  然而,第二天,保卫部还没问出所以然来,第二个送包裹的又来了。而且这回更荒唐——居然是保卫部的一个处长。

  他刚面无表情地把东西放在门边,就被早等在花坛后的同事反剪双手,利落拿下。十分钟后,他忽然如梦初醒般拼命扭动身体:“哎,哎你们干嘛?我是曾处啊,你们把我绑起来干嘛?”

  “说,你为什么要帮歹徒送包裹?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他的姓名,住址呢?老实交代,不然没你的好果子吃!”

  “冤枉,我真不知道。我就在昨天回了趟家,今早……嗯?今早我遇到谁了,怎么想不起来了?冤枉,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和歹徒没关系……”

  ……

  “什么乱七八糟的!!”听完报告的白竞光简直气吐血。

  但事情还没完,到了下午,派去医院排查的人也回来了。说是所有参与白屹名手术和护理的医务人员,都查过了,暂时没发现任何问题。

  什么叫没任何问题!难道屹名的毒是自个儿下的不成?白竞光气得拍案而起。

  这招太损了——为了内部影响,他无法大张旗鼓地查。可如果不把相关科室都翻过来,又很可能错过重要信息。

  还有,儿子的病……他拧眉思索了好一阵,终于下定决心。

  当晚,通过医生的再三试验,白竞光终于无奈地让白屹名服下了第一碗药。两小时后,红疹开始减退,白屹名睡了入院来最安稳的一觉。

  而接到医院电话的白竞光,内心却更不平静。

  那人说得对,他确实挺欣赏屹东,甚至动念想培养他成为下任当家。儿子屹名不是那块料,就算自己一意孤行地推上去,将来也镇不住。他本人亲身经历过家族争权的过程,无声无息却惊心动魄——作为兄弟辈的老三,白竞光深切知道要爬到现在这个所谓“当家人”的位子,需要怎样的素质。

  而白屹东就有。

  唯一令他拿不准的,是侄子对权力的态度。他明明头脑一流,但真到了家族里拿主意的时候,他又像个外人一样袖手旁观。几次,白竞光都暗示他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但他却总是笑笑,貌似诚恳实则傲慢地听兄弟们争相发言。

  白竞光知道因为自己的这份青睐,让白屹东父子的关系更为紧张。但他目前也没有别的法子。

  他抬头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天,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几年前,白屹东刚开始创业的时候。

  那时,他几乎是凭着一腔孤勇,在z城里来回转着拉生意。平时傲到骨子里的一个人,居然能强压着自己的性子,应付客户的各种挑剔。

  白竞光知道,那是因为东子太想做出点什么,给大家看。意翔有如今的规模,不是光有“背景”两字就能做到的。

  可无论现在白屹东多么风光,白竞光却始终记得,在那个炎夏,与他路遇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