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她的脑袋里不合时宜地蹦出一个想法:段准这人,生的倒是真不错。

  阮静漪就这样怔怔地盯了他一会儿,半晌后,她才腾的从他怀里窜起来,有点结巴地说:“你,你干嘛藏我的画像?”

  段准还想否认:“那就是一副普通的画,你多心了,画的是一匹马。”

  “还说不是我的画像?”阮静漪指着地上的画卷,“你管这个叫一匹马?”那画卷上的人,分分明明就是她的模样。还是说,段准的意思是——她是一匹马?那这说法岂不是更可恨了!

  段准瞥一眼自己的脚下,无可辩驳了,便垂下手臂,作沉默状。

  阮静漪终于如愿捡起了那副画,抖开来仔细看。这画中人远山眉,秋水目,眼下一颗泪痣,很是传神。仔细一看,画的还挺好。

  也对。是照着她的脸画的,能不好看吗?

  段准说:“有其他亲戚想要看看我的妻室生的什么模样。他们住的远,我就寻思送一副画像给他们。”

  阮静漪皱眉,看看段准,再看看这幅画,心思游移不定。

  是这样吗?

  段准藏她的画像,是为了给亲戚看她的长相,而不是他对她——

  想起段准先前对着画像仔细揣摩、出神品味的模样,她的心底惑意更深了。

  恰好此时,她目光一转,又看到了画卷的角落里有一行小的不能再小的字:天嘉七年,春,则久。另附一首小诗: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这行字迹写的很端正,显见是极用心的。但问题是——今年是天嘉八年;而天嘉七年,则是去年。换句话说,这幅画已经画了一年有余,并非是段准匆匆赶制的。

  如果是要寄给想看新娘子长相的亲戚,何必那么早就开始画画?而且,这末了的一首《静女》,也难免叫人想多了几分。

  阮静漪忽然觉得手上的画,有些烫手。

  “天嘉七年的画……”阮静漪抬起了视线,“小侯爷,在来丹陵找我的一年前,你就画了这幅画像,为什么?”

  总不至于,是提前一年就料到了会被丰亭郡主逼婚,不得不找人假成亲的困局吧?他又不是像她这样多活了一辈子的人,怎么能猜到这些?

  段准愣了下,劈手夺过了那副画卷,目光一落,果然看到了角落里的年份,表情顿时僵住了。大抵是这画的时间太久了,他自己也记不清有这行小字了。此时被静漪点名,神色那叫一个古怪。

  “小侯爷?”静漪催问道,“为什么?”

  “这……嗯……”眼见着前一个借口有些立不住脚了,段准只好干笑一声,说,“是当年在马球场上见过你后,便时常想起你来。某日无聊,便随手这样画了。”

  这借口,竟比前一个还要寒酸。

  一个平日纨绔的男子,在家中倍感无聊,竟然不是出门去呼朋引伴、饮酒骑马,而是闷在书房里,仔仔细细地画一幅女子画像,将一眉一发描的栩栩如生,再题上几句端正的《静女》——你要说这是常事,谁信啊!

  大概是段准自己也觉得这话说不过去,便补了一句:“你就当我…你就当我,被你砸了一球,记恨地久了……”

  ——你就当我,被你砸了一球,记恨地久了。

  阮静漪没有说话,像是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