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可是,今日的阮静漪瞧着却有些不对劲。她不仅没有露出笑意,眉目间反而有几缕冷厉,让杨柳看了便心虚,只觉得什么心底事都被她洞察了。

  小姐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最近几日的小姐,就和换了个人似的,变得奇奇怪怪的?

  杨柳按捺住心底的嘀咕,又笑道:“您不是最喜欢奴婢亲手做的糖水羹吗?明日奴婢便为您做一盏。您不要同奴婢置气了,免得伤了身子。”

  说着,杨柳主动地捏起静漪的发丝,小心翼翼地替静漪梳头。

  就在这时,杨柳听见阮静漪道:“脑袋不大好使也就罢了,耳朵也不好使么?”

  杨柳愣住,抬头一看,只见阮静漪淡淡地挑了一下眉,同她道:“我叫你去外头伺候,以后这里只留芝兰。你听不见吗?”

  杨柳握着梳子的手僵住了。

  “小姐,您…您……”她有些语无伦次,心底仍旧是不可置信。

  小姐的意思是,她并非说气话,而是当真要把自己赶去外头?

  可这又如何可能呢!自己又没犯什么大事儿,怎么就要被赶去外头了?

  杨柳尴尴尬尬地立在原地,两头的小丫鬟却已经得了阮静漪的眼色,上来赶人了:“杨柳姐姐,您下去歇着吧。小姐这头,有咱们和芝兰姐姐就够了。”

  杨柳木木地跟着小丫鬟朝外走,脚步到了门口,人才反应过来:自己当真是要被赶去外头了!

  “小姐,奴婢犯了什么事儿?您总该给奴婢一个明白吧!”她死活不肯退出房门去,不甘地喊了起来,“奴婢一向来对您周到备至,有哪儿做的不好,您也该与奴婢直说呀!”

  阮静漪坐在床沿边,伸手抚了抚身下的锦褥,笑说:“为什么会被赶走,你心底有数。”

  隔着一道珠帘,阮静漪的笑靥是模糊朦胧的,却有着说不出的魄力,仿佛早已知悉一切阴暗。

  在望见这道笑容时,原本满面不甘的杨柳,身子突然一寒。她陡然想起了自己与枫院的往来——三小姐阮秋嬛身旁的末等丫头,时常会给她一些好处,要她做些不打眼的小事。譬如带大小姐去见段小公子,或者为大小姐和段小公子传书。

  这些事儿本就是大小姐想做的,杨柳不过是帮个忙。她做了这些事,既讨好了大小姐,又得了三小姐的打赏,何乐而不为呢?

  可她身为桃苑的人,却与枫苑有所往来。深究起来,这便是背主。深宅大院,最忌讳的,不过如是。

  杨柳的脸色忽然一阵蜡黄。

  她含了背,有些失魂落魄地走下阶梯,房门在她背后徐徐合上。

  等杨柳走了,阮静漪的卧房内又恢复了一片寂静。宝烛慢烧,彩光轻曳,偶尔迸出噼啪灯星。芝兰将阮静漪的头发擦得差不多了,小心翼翼地问:“小姐,您以后还叫杨柳回来么?”

  芝兰不喜欢背后嚼人舌根,虽说她不喜杨柳的做派,但绝不会在此时落井下石。

  阮静漪捻了捻发尾,说:“就让她在外头扫扫地、洗洗衣服吧。贴身的事,就不必经她之手了。不放心。”

  她早就不是从前那个单纯莽撞的阮静漪了。她比别人多死了一回,也知悉杨柳到底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不安分的东西,留着做什么呢?

  芝兰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