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部分
看在熟人的面子上,要不然,至少得一个卢布……”

  我望了望发出臭味的黄色的坟x,看见边上有潮湿的黑色的木板。我的身子稍微一动,

  d边的沙土就往下泻成一条细流,一直流到坑底,坑的两侧就显出皱襞来。我故意动着身

  子,想使沙子泻去,掩住木板。

  “别胡闹!”雅兹的父亲一边抽烟,一边说。

  外祖母端来一口白木小棺材,“饭袋”就跳进坑里,接住棺材,跟黑板一并排放好,又

  从坑里跳出来。随后,再用脚和铲子把沙土扒进去。他的烟斗冒着烟,象一口香炉。外祖父

  跟外祖母默默地帮他干。没有神父也没有乞丐,只有我们四个人站在林立的十字架中。

  外祖母把钱给看墓人的时候,责备地说:

  “你到底还是惊动了瓦留莎的棺材……”

  “那有什么办法呀?就是这样,我还侵占了别人家一点地皮呢。这——没有关系!”

  外祖母脑袋碰着地,拜了坟,哽咽了一声,哭着走了。外祖父用帽檐掩住眼睛,揪了揪

  磨损的外套,跟着走开。

  “把种子下在荒地里,”他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象耕地上的一只乌鸦匆匆地跑到前面

  去了。

  我问外祖母:

  “他怎么啦?”

  “随他去!他有他的心事,”她回答。

  天气很热,外祖母很吃力地走着,她的脚陷进热沙里,常常停下来,用手帕擦脸上的汗。

  我鼓起勇气问道:

  “坟坑里那黑色的东西,是妈妈的棺材吗?”

  “是的。”她生气地说。“都怪那条蠢狗……一年还不到,瓦里娅就腐烂了。沙土不

  好,渗水,要是胶泥就好了……”

  “所有的人都要烂吗?”

  “所有的人。只有圣徒才不烂……”

  “你不会烂!”

  她站住身子,戴正我的帽子,严肃地劝阻我说:

  “不要去想这些,不许想,听见了没有?”

  可是我想:“死,这多叫人难过、讨厌!哎,这可恶的东西!”

  我感到很难受。

  我们回到家里的时候,外祖父已经烧好茶炊,在桌上放好了茶具。

  “喝点茶吧,天气太热,”他说。“我沏的是自己的茶叶。够大家喝的。”

  他走到外祖母跟前,拍拍她的肩膀:

  “怎么样,老婆子,啊?”

  外祖母挥了挥手:

  “有什么可说的!”

  ‘就是嘛!上帝生我们气了,一个一个叫回去了……要是一家人都活得壮壮实实的,象

  手上的五个指头一样该多好……”

  他好久没有这样和气地说话了。我听着他,希望这老头儿会打消我的忧郁,使我忘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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