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部分
��泪让我端不过气来。你把我丢开,忘掉我吧,我配不上你。”

  然后便是一幕比一幕更令人心碎的场面。那时拉拉还住在阿尔巴特街,所以沃伊特科夫斯卡妞一看到满面泪痕的帕沙,就急忙从走廊回到自己住的房间,倒在沙发上哈哈大笑,笑得肚子发疼,同时嘴里不住地说:“哎哟,受不了,我可受不了!这可真是…哈、哈、哈!真是个勇士!哈、哈、哈!”

  为了让帕沙从斩不断的柔情当中解脱出来,彻底结束痛苦的折磨,拉拉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帕沙的爱情,说是并不爱他,但是说的时候又哭得那样伤心,让人无法相信。帕沙怀疑她所有不可饶恕的罪行,不相信她的每一句话,打算诅咒并憎恨她,但依然发狂地爱看她,对她的每~个念头、对她喝水用的林子和她睡觉的枕头都感到嫉妒。为了不致发疯,必须迅速地采取果断行动。他们决定不再拖延,考试结束以前就结婚。本来准备在复活节后的第一周举行婚礼,但由于拉拉的要求又延期了。

  三一节后的第一天,也就是圣灵降临节,他们举行了婚礼,那时他们已经确切地知道他们可以顺利结业了。婚事是柳德米拉·卡皮托诺夫娜·切普尔柯替他们办的。她是和拉拉同班毕业的同学杜霞·切普尔柯的母亲。柳德米拉·卡皮托诺夫娜是个颇有姿色的女人,胸脯高高地耸起,嗓音很低,会唱歌,对什么事都喜欢添枝加叶。真实的事和迷信的传说,只要她一听到,便要添油加醋,把自己想象的东西添加进去。

  城里热得怕人。当把拉拉送上“婚礼的圣坛”的时候,柳德米拉·卡皮托诺夫娜~面给她做临行前的打扮,一面用茨冈歌手潘宁娜那样的低音哼着曲子。教堂的级金圆顶和游艺场各处新铺的沙土,显出耀眼的金黄颜色。三~节前夕砍过的白禅树,枝叶上蒙了一层尘土,无精打采地垂挂在教堂的墙头,像被烧焦了似的卷成圆筒。炎热使人感到呼吸困难,阳光刺激得眼睛发花。四周仿佛有成干对的人举行婚礼,因为所有的姑娘都卷了头发,穿上鲜艳的衣服,年轻的后生们为了过节也都往头发上擦了油,穿着笔挺的黑西服。人们的情绪是激动的,大家都觉得很热。

  拉拉另一个女友的母亲拉果金娜,在拉拉踏上通往圣坛的红地毡的时候,朝她脚下撤了一把银币,祝她日后生活富足;为了同一个目的,柳德米拉·卡皮托诺夫娜告诉拉拉,当她戴上婚礼冠的时候,千万不要伸出l露的手臂画十字,而要用一角技纱或者袖口的花边把手遮住一半,跟着又告诉拉拉应该把蜡烛举得高高的,日后可以当家做主。但为了帕沙的幸福,拉拉宁愿牺牲自己的前程,于是她尽量把蜡烛放得很低,不过还是没有用,因为不管她怎么想办法,她的蜡烛总比帕沙的高。

  从教堂里直接回到由安季波夫一家人重新布置好的那间画室举行酒宴。客人们不断地喊:“苦啊,喝不下去。”另一边的人就大声应和着:“给点儿甜的。”于是这一对年轻人便含羞带笑地接吻。柳德米拉·卡皮托诺夫娜为他们唱了喜歌《葡萄》,把当中的叠句“上帝赐给你们爱情和忠告”重复了两次,又唱了一首《松开你的发辫,散开你那淡褐色的秀发》。

  人们散去之后,只剩下了他们两个,帕沙在这突然来临的寂静中感到不知所措。院子里正对着拉拉的窗户的柱子上亮着一盏灯。不管她怎么拉窗帘,仿佛一块劈得很薄的板子似的一线亮光还是从两扇窗帘的夹缝当中照了进来,宛如一个人在偷看他们。帕沙奇怪地发现,他的心思都在这盏灯上,甚至比想自己、想拉拉、想对拉拉的爱还多。

  在这永恒之夜,被同学们叫作“斯捷潘妮达”和“红颜女郎”的不久前的大学生安季波夫,既登上了幸福的顶峰,也沉入了绝望的深渊。他那疑团丛生的猜忌和拉拉的坦率承认相互交替。他提出了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而随着拉拉一次又一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