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部分
�莫斯科到喀山全线罢了工。莫斯科到布列斯特这条线也应当参加进去。已经作了罢工的决定,不过在罢工委员会里还没有议定什么时候宣布罢工日期。全路的人已然知道要罢工,就是还得找个表面的借口,那样才好说明罢工是自发的。

  十月初一个寒冷多云的早晨。全线都是在这一天发薪金。账房那边好久不见动静。后来才看到一个男徒工捧着一叠表册、薪金登记表和一堆拣出来准备处罚的工人记录簿往账房走去。开始发薪了。在车站、修配厂、机务段、货栈和管理处那几幢木头房子中间,是一长条望不到头的空地。来领工钱的列车员、扳道工、钳工和他们的助手,还有停车场的那些清扫女工,在这块空地上排了长长的一队。

  市镇的冬天已经来临,这是可以感觉到的。空气中散发着踩烂的械树叶子的气味,还有机车煤烟的焦臭和车站食堂的地下室里刚刚烤出炉的热面包的香味。列车驶来驶去,一会地编组,一会儿拆开,有人不住地摇晃着卷起或者打开的信号旗。巡守员的喇叭、挂车员的哨音和机车粗重的汽笛声,很协调地融合在一起,白色的烟柱仿佛顺着没有尽头的梯子向天空上升。机车已经停在那里升火待发,灼热的蒸汽炙烤着寒冷的冬云。

  沿着路基的一侧,担任段长职务的交通工程师富夫雷金和本站的养路工长帕维尔·费拉蓬特维奇·安季波夫,前后踱来踱去。安季波夫对养护工作已经厌烦了,不住地抱怨给他运来换轨的材料质量不合格,比如说,钢的韧性不够,铁轨经受不住挠曲和破裂的试验。安季波夫估计,如果一受冻,就会断裂。管理处对帕维尔·费拉蓬特维奇的质问漠然置之。这里头可能有人捞到了油水。

  富夫雷金穿的是一件外出时穿的皮大衣,敞着扣子,里面是一套新的哗叽制服。他小心翼翼地在路基上迈着脚步,一边欣赏着上衣前襟的招缝、笔挺的裤线和皮鞋的美观式样。

  对安季波夫的话,他只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富夫雷金想的是自己的事,每分钟都要掏出表来看,似乎急于要去什么地方。

  “木错,很对,老爷子,”他不紧不慢地打断了安季波夫的话,“不过这只是在某一个地方的正线上,或者是哪一段车次多的区间。可是请你想一想,你已经到手的是什么?有备用线,有停车线,万不得已的时候还可以空车编组,调用窄轨机车。怎么,还不满意!是不是发疯了!其实问题并不在于铁轨,换上木头的也没关系!”

  富夫雷金又看了一次表,合上表盖,然后就向远处张望。一辆长途轻便马车正从那个方向朝铁路这边驶来。这时,大路的转弯处又出现了一辆四轮马车,这才是富夫雷金自己家的那辆,妻子坐车来接他。车夫在路基跟前才使马停住,两手仍然扯紧经绳,一边不停地用女人似的尖嗓子险喝着,好像保姆对待淘气的孩子。拉车的马像是有点怕铁路。车厢角落里一位漂亮的太太随便地倚在靠枕上。

  “好啦,老兄,下次再谈吧,”段长说着摆了一下手,“现在顾不上考虑你说的这些道理。还有比这更要紧的事呢。”夫妇两个坐车离开了。

  过了三四个小时,已经接近黄昏。路旁的田野里像从地底下冒出来似的出现了先前没见到的一双人影,不时回头张望,一边快步向远处走去。这两个人是安季波夫和季韦尔辛。

  “走快点,”季韦尔辛说,“我倒不是怕侦探跟踪。这个会开得拖拖拉拉,肯定快结束了。他们从地窖一出来就会赶上咱们。我可不愿见他们。都这么推来推去,又何必多此一举。当初成立什么委员会啦,练习s击啦,钻地d啦,看来都是白费!你倒是真不错,还支持尼古拉耶夫街上的那个废物!”

  “我的达里哑得了伤寒病,得把她送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