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部分
焦人为很是担心,怕他变卦了,刘大方倒沉住气,说:“他要是变卦,还能让咱们这么稳当地呆着?这两天早就有人来收拾咱们了。”说得焦人为脸色大变。刘大方式对这件事有一半是赌运气,另一半也有自己的推理:通过洗钱,易卜拉欣已经把自己的利益同刘大方的联系了起来,轻易决不会把他搞掉,何况,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合作,他也可以发现刘大方是跟他一样干冒奇险的人呢。

  这天晚上,易卜拉欣终于来了,干笑,大声咳嗽,眼睛望着别处,显出心神不定的样子,刘大方知道,他们现在是同一条道上的人了,因而这个易卜拉欣本能地开始以毒贩子对毒贩子的态度,小心防范他了。这就是说,他给他们送生意来了。果然,闲话刚一扯完,易卜拉欣就把声音压低,以一个毒贩的精明狠恶的口气说话,给刘大方讲了一个生意,要他们明天晚上就去把货提过来。他说这是一个小活,很安全,他是一个黎巴嫩基督徒,就以圣母马利亚的名义保证决不会出任何问题。说完,带着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刘大方和焦人为,看他们是如何上勾的。

  事实上,这是一次最最危险的提货。在毒贩子当中,提货付款时常有刀兵相见,因而这种刺刀见红的活非亡命徒不能干,至于其他如转帐、洗钱、街头联络,相比之下就不那么血腥气十足了。而这次易卜拉欣让刘大方去接头的生意,比任何一次接头都更危险,以至于他手下的人都无人敢出头去干。原来那是一伙委内瑞拉毒贩子,专门走中美州最险恶的陆路的,他们贩的是一种质量很高、市场销路越来越看好的可卡因,要价也很便宜。可是每次不论是谁跟他们打交道准得出事,而且大都丢了性命。只是他们杀人的手法也很古怪神奇,从来没有人找到过尸骸,因而也就没有他们杀人的证据。久而久之,黑道上对他们种种的杀人手法传闻很多,连最凶恶的毒贩子听了也吓得直伸舌头。他们的头目是一个外号叫“酋长”的人,据说在中美州他就以食人r出名。由此可以推想他的那些受害者的尸骸的下落了。

  因此一听说这次是到“酋长”那里提货,易卜拉欣的人谁也不敢去。这样一来,易卜拉欣就想到了刘大方。那小子口气很大,态度狂得很,正等着分给他一份肥,何不就把这个自杀之行交给他,他被“酋长”吃掉那是活该,要是碰巧他的运气好没有被吃掉,赚钱的又是他易卜拉欣,不管怎么算这个帐,他易卜拉欣都绝无损失。但是他首先要骗这两个生手相信,他们是要去干最容易的活,就象到自家的仓库提货一样简单、安全,两个傻瓜果然上了当,易卜拉欣差点乐出声来。

  刘大方观察易卜拉欣的神色,知道他言不由衷,如果他说此行一点风险也没有,那至少有那么五分到七分的风险。然而刘大方不可能想象得到,这一行可是有十二分的风险,或者,不是什么风险,简直就是去作性命之博了。当下刘大方就痛快地答应,明天去提货,后天一早,易卜拉欣来他们这里取货就是了。说得那么天真、有把握,易卜拉欣在肚子里差点没笑死。

  这天晚上,月白风绵,刘大方和焦人为来到了阿灵顿区的指定地点,来见“酋长”他们一帮人。天气很热,刘大方一身真丝灯笼裤衫,手里还摇着一把折扇,显得从容不迫。焦人为到穿着西装,脸上的汗不停在流,把衣服扣全都解开,恨不得把裤子也脱下来。那地方是一个好大好大的垃圾场,中间有一个从来没住过人的铁皮房子,刘大方他们就直奔那里去。周围静寂如死一般,铁皮房子也黑乎乎的,不象有任何人来过的样子。焦人为手摸索着进去,走在头里,心头突突地直跳,汗出得更多了。刘大方进去以后,也确定里面没有人,就说:“也许是弄错了,不是这个地方,咱们出去吧。”刚要朝门外走去,那扇带锈的铁皮门就“呀”地一声关住了。

  焦人为吓得喉头一响,差点叫起来。就在这时,屋里的灯忽然亮了,照出了屋中间的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