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部分
  只是,他们的饭菜实在不敢恭维,米是糙米,菜呢,仅在饭粒上覆了几片青

  叶,那个汤,又淡又酸——不对,这“汤”竟然是清酒,果然是“有酒有菜”啊。

  京东人语说贞苦士酒色不沾,却也不尽然。只是瞧他们用饭喝酒的样子,极

  有节制罢了。

  因口中十分干渴,我将那碗酒几口就喝光了,酒入肚肠,不需一会,体内隐

  隐发热,脑门也陶陶然发飘,整个脸儿热烘烘,想不到,这酒入口极淡,酒劲却

  这般厉害。人说酒能御寒,果非虚言,此际周身暖洋洋,比方才舒适多了。

  听得窗外有招呼声,我打了一个饱嗝,向外张望,只见怒汉吴刚此时才赶回

  来,怨憎会众人一边相迎道劳,一边问他情形如何。

  “东府那帮人,果然有两手,”吴刚抹抹额汗,道:“他们竟能沿着大伙行

  过的痕迹,一路追上来,幸亏十五弟多留了个心眼,让我断后监看,否则,被他

  们悄悄尾随到这里也不定。”

  “会不会谁身上被他们施了药粉?”

  罗侍卫摇头道:“不会的,若是中了药粉,要跟也是跟往湖州众友那边,咱

  们的几人,我都小心检视过了。”

  “应该不是凭借药粉,”吴刚也道:“被我现身威吓阻拦之后,他们只得停

  了下来,却又不甘离去,双方相持良久,后来他们终是等急了,动起手来,我诈

  作不敌,飘然远去。他们跟行了一段,我又现身阻拦,如此反反复覆,当我再次

  又潜回,躲于暗中窥探时,只见他们抬来一个受伤的汉子,又是伏地听声,又是

  商议推测,跟寻了一段,终于走上了岔道。想来,他们靠的是军中探子惯用的追

  踪术。直到天快破晓,我见他们也没折返,才放心赶回。”

  我听了,心下直沉:“起先定是靠霍锦儿的系魂感应术追上,被吴刚反复阻

  拦后,怨憎会一众去得久了,相距过远,多半霍锦儿的术法失效了,否则何须请

  来胡九的追踪术相助?他们到现下还未追来此地,便是此故。”

  心下哀叹中,只听吴刚惊问:“……什么,你们也才回来不久,那是为何?”

  得知众人因返回寻找“灵儿”,吴刚顿足道:“那怎么办?说不得,我与十五去

  贾府走一趟,伺机救灵儿回来!”

  “无须六弟犯险,”白衣僧举手阻拦道:“咱们另有打算。六弟,且用了饭

  再说。”

  早有一个年约三十许的白衣贞苦士双手捧来一碗酒,道:“六哥辛苦了,这

  碗酒谨表小弟的心意!”

  “二十四,大家都是兄弟,不分彼此,无须客套!”

  原来那敬酒的贞苦士便是张石匠的儿子张宁,在众人中,他算是较为年轻的

  了,他本长着清秀的娃娃脸,眉宇间却锁着点风霜忧愁,瞧上去有种被世事硬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