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部分
��到她的症状,凯瑟琳明显地变得焦虑紧张,她说得很快,身子前倾,把手肘放在桌上,她一直都为恐惧所忧,她怕水、怕卡到喉咙,怕到连药丸都不敢吞的地步;怕坐飞机,怕黑,更怕死这个念头。近来,她的恐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为了得到安全感,她常睡在大得够一个人躺下的衣橱里,每晚要经过两、三小时的辗转反侧,才能入睡,虽是睡了,但睡不熟,总是断断续续,很容易被惊醒。小时候常犯的梦游和做恶梦的症状也复发了,当这些恐惧和症状愈来愈困扰着她,她的情绪也就愈加沮丧。

  凯瑟琳陈述这些经过时,我看得出她的折磨有多深。多年来,我帮助过不少像她这样的病人克服恐惧和威胁,也很有信心能帮凯瑟琳度过难关。因此,我打算让她从童年谈起,找出问题的根源。通常,这种d察可以使人减轻焦虑。如果有必要,对她的吞咽也不那么困难的话,我会给她服一些抗焦虑的药,使她舒服一点。这是教科书上对凯瑟琳此类症状的标准处置。曾经我也从不迟疑地就给病人开安眠药,甚或抗忧郁剂,但现在我尽量少用了,要开也只开短期的。因为没有什么药能对这些症状的病根有所助益,凯瑟琳和其他类的病人证明了这一点。现在我知道必定有根治的方法而不只是把症状压下去。

  第一次会面中,我尽量不着痕迹地把话题往她的童年推。由于凯瑟琳对童年的事记得出奇的少,我考虑用催眠来追踪。她记不得童年有任何大的心灵创伤,足以造成今日的恐惧。

  当她意图去回想,才能忆起一些零碎的片断。五岁时,有人把她从跳板推到游泳池里,使她吓得魂飞魄散。不过她说,即使在那个事件之前,她在水里也从来没有舒服过。凯瑟琳十一岁时,她母亲变得很沮丧,突然无法过正常家庭生活。去看心理医生的结果,是接受了电击治疗,这些治疗使她母亲几乎丧失记忆。这个经验吓坏了凯瑟琳,不过,随着母亲病情好转,逐渐恢复自我,她的恐惧也消散了。她父母有长期酗酒的恶习,有时凯瑟琳的哥哥得去酒吧找回烂醉如泥的父亲。酗酒也使他常对妻子动粗,于是她母亲变得更加y郁退缩。但是,凯瑟琳只把这些事当做无可奈何的家庭纷争。

  外面的世界情况好些。她在高中开始约会,也很容易和朋友打成一片,其中大多数是认识多年的伙伴,不过,她发现自己很难相信别人,尤其是那个小圈子以外的人。

  她的宗教观念单纯而没有疑义。从小被灌输传统天主教义理和习俗从来没有真正质疑过它的可信度和有效性。她想做一个恪遵教义和礼俗的好天主教徒,死后将得到上天堂的赏赐;若否,则会遭地狱之苦,掌握权柄的上帝和他的独子会做最后审判。我后来知道凯瑟琳并不想念轮回;事实上,她很少接触印度教的东西,根本不清楚这个观念。轮回是和她从小被灌输、认知的观念完全相反的东西她也从来没读过有关超自然或玄秘世界的小说,因为没兴趣。她安全地活在信仰中。

  高中毕业之后,凯瑟琳修完了一个二年制的专业课程,成为实验室化验员。由于有了专长又受到哥哥的鼓励,于是她在迈阿密大学医学院的附属教学医院找了一份工作。在一九七四年春天,二十一岁时搬到迈阿密。

  和大城市比较起来以往的小镇生活是容易、单纯些,但凯琴琳庆幸自己逃离了家庭问题。

  她在迈阿密的第一年,便认识了史都华——已婚,是个犹太人,并有两个小孩,但史都华和她以前交往过的任何男孩子都不同。他是个成功的医生,魁梧而带侵略性。他们之间产生了不可抗拒的化学作用,但这段婚处情走得坎坷而崎岖。他的某些特质深深吸引她,使她无法自拔。凯瑟琳开始做治疗时,她和史都华的关系已到第六年,虽然时有争吵,但感情仍是鲜活的。凯瑟琳对他的谎言和c纵怒不可遏,但仍然离不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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