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部分


  “是的。惟凯临走时说,之所以出国,就是要费尽心思毁掉你在他生活中的印迹,彻底将你从内心深处驱逐出去。”

  电话挂了,传来嘟嘟的忙音。她紧紧地握着话筒,完全没意识到要松开。他出国……是为了彻底遗忘她?惟凯真是这样说的吗?

  梅若素抬起头,好不容易才看清楚林澍培的脸。

  “非常抱歉打扰您……爸爸,我走了。”

  林澍培无言,把她送到门口。她忽然回过头来:“爸爸,惟凯的生r是不是5月8r?林家是不是真的有隔代遗传的白痴病史?”

  “惟凯一直希望你问我,你为什么现在才问?”林澍培表情落寞。

  “爸爸,我错了,错得离谱!”说完,她夺门而出,奔下楼去。

  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雨。

  她走进雨中,沁凉的秋风夹着细雨,扑在脸上、身上。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雨水把头发淋湿了,顺着脸颊滑下来,分不清是雨是泪。她才想到要打车。

  出租车上放着音乐,竟是陈百强的那首老歌:

  “……一生何求?迷惘里永远看不透。没料到我所失的,竟已是我的所有。”

  她的额头抵住车窗,泪水滔滔而下。

  原以为自己再也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而当失去的痛楚令她觉悟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曾经拥有的。

  傍晚,回到空无一人的家中。

  她打开客厅的灯,一眼看到雪白的布艺沙发上,那摊暗红s的鲜血。

  她慢慢走过去,用手指触摸着已经g涸的血渍,恍若触到他的心伤。

  在最痛苦的时候,他宁愿伤害自己,也不忍心伤害她。

  如果不是对一个女人爱到发狂的地步,有哪个男人会这样做?

  一直以来,他对她太好太好,好到他只关心她,而不用她付出一丁点的回报。

  她怎么就没意识到,身边这个男人在执著地爱着她呢?

  她回想起最后那个晚上,脸上湿湿的东西,应该是他的泪。

  要怎样一次次的伤害,才能让一个男人对爱情彻底绝望,才能让一个男人默默流泪?

  又是一个无眠的夜。

  梅若素躺在床上,清楚地感觉到床铺的冷硬,棉被的单薄,和因冰凉而失去知觉的双脚。

  她挣扎着坐起身,拉开床头灯,服下了两颗安眠药。

  重新躺下,听着窗外淅沥的雨声,她很快跌进了那个熟悉的梦境。

  她置身于莽莽荒原中,有轻烟或薄雾笼在眼前。她在雾中奔跑,似乎在寻找什么人。周围除了自己的喘息,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她困难而费力地迈着步子,感觉出路就隐藏在雾中,却一直找不到。

  忽然,她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叹息,悠长、深沉、男x的叹息。

  她蓦然回首,看见林惟凯站在一大片白花花的y光之中,朝她凝望。就像她第一次见他的情形。

  这次,她想将他看清楚。可是,y光隐去了,薄雾飘过来,他的脸渐渐变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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