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部分
�苔萨手掌上绕过三匝,套到他的脖子上。那条黄色的缰绳儿确实拴住了他的

  性命,免遭在他身前的三个哥哥夭折的厄运;却又使他吃了不少苦头,上树时挂住

  树枝,打架时被对方揪住了就成为绞索。有一年,母亲又要他系上一条红腰带,后

  来才知道那是他第一个本命年。本命年之后,母亲把旧缰绳儿卸下来再没有给他套

  新缰绳儿,给菩萨娘娘的供桌上整整摆下八盘花馍,都是用上好的细面捏成的石榴

  少果麦穗棉花兔儿猪儿等等,是父亲用两只竹条笼挑来的,父亲和母亲从两边夹着

  他一起叩拜三匝就出了庙门,那天,父亲破费给他买了一碗豆腐脑儿,一个油饼和

  一碗……又过了三年,父亲领着他走进太平镇车木匠的铺店,让他跪下拜师;满屋

  子的木屑气味s得他打了三个喷嚏,父亲使在他跪着撅起的尻蛋上踢了一脚,师傅

  咂着烟袋只说了一句:“我脾气不好。你得听话。”

  车木匠身怀绝技做一手绝活,一架木轮子牛车打成,即使木质糟配,轮子磨断,

  卯榫木楔也不会松支。他打制牛车的手艺远近闻名,虽然能置备得起大车的主户极

  其有限,便他的绝窍绝活的名声却把百余里外的活儿都揽来了,一年四季都有定做

  的牛车,芒娃儿头年进店,给师傅师母晚上提n盆早晨倒n盆,扫地担水递烟盘抱

  娃娃,烧火洗锅诸种杂事一齐包揽,二年里连斧子刨子凿子的把儿也没摸过。第三

  年开始学艺,按规矩要到五年来了才算出师,两年的打杂生活使他贴切和谐地融进

  这个家庭,师母早已不再称他郑相;而是直呼芒娃儿芒芒了,师妹师弟们也都亲热

  地尊称他芒儿哥芒芒哥了。在他熬满两年的打杂期即将开始学艺时,师傅遗憾地说:

  “这个屋里倒离不得你了啊芒芒儿。”芒娃儿随和地说:“那我就再打二年杂,等

  你找下合适的徒弟了我再学手艺。”师傅摇摇头:“没有这个理儿喀!你是来当徒

  弟来学手艺的,不是给我熬长工当使唤娃的喀!你明日个就开始捞锛了斧头。”

  芒娃儿捞起锛子,锛掉那些圆本身上的圪节,用斧头砍剥干死的树皮,帮助师

  傅和两个师兄攫锯。最轻的活儿是拉墨斗浸满墨汁的线绳儿拉出墨斗时,搅把儿啪

  啦啦响着转着,师傅提起绷紧俏黑绳儿又松开手指,嘭地一声弹下去,新鲜的圆木

  上就留下一条笔直的黑线,从那些粗活笨活开始到凿卯画线这些细活儿,芒儿已经

  精通。二年下来三年未到,离出师还有一年,芒儿已经成为一个全挂把式,当然除

  过车轴的旋制。剩下最后一年,,将主要学习旋制车轴的技术,芒儿对师傅说:“

  让我打一副车轴试试。”师傅惊诧地眨着眼,以为耳朵出了岔儿。芒儿立即解释说:

  “弄瞎了我赔木料。”师傅这阵已经相信他会打好一副车轴,却吓唬他说:“一根

  轴料值半个车价。”芒儿说:“行喀!满师了我给你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