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部分

  法官说,戴过百日再解裤带。白嘉轩一听就不由得火了:又是个百日忌讳!

  仙草却说:百日又不是百年。你权当百日後才娶我。你就忍一忍,一百天很快就

  过去了。不为我也该为你想想,你难道真个还要娶八房十房女人呀……他听着她

  友好的又是冷静的话,就抽出了被她抓着的手,把她紧紧搂住,心底却异常清醒。

  他坐起来,重新穿上衣服。仙草问:你干啥呀?嘉轩说:我跟鹿三哥睡马号

  去,免得睡在一起活受罪。仙草说:那也好。你睡这儿我也难受。只是……你

  明晚去马号。今日是……头一夜。嘉轩断然说:算了,我今黑就去。

  嘉轩扯了一条被单夹在腋下,拉开门闩,走出门去。仙草迟疑一阵儿忽然跳下

  炕来:等等。她喊住他,又把他拽进门,反过身c上门闩,从他腋下扯走被单。

  嘉轩楞住了,怕她生气,反倒和颜悦色地说:我听你的话,为我好也为你好……

  仙草重新爬上炕,打断他的话:算了!说看,一把一个扯掉了腰带上的六个小

  棒槌,哗地一下脱去紧身背心,两只乃子像两只白鸽一样扑出窝来,又抹掉短

  裤,赤l棵躺在炕上说:哪怕我明早起来就死了也心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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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八月末的一天清早,白嘉轩起来洗脸漱口时,他的冒死破禁而且显出怀孕徵兆

  的妻子仙草正坐在纺线车前嗡嗡嗡嗡地转动着车把儿,锭子上已经结下一枚茭白大

  小的白色线穗了。母亲也早已起来,在自个独居的里屋炕上摇转着纺车。他坐在父

  亲在世时常坐的那把靠背椅子上,喝看酽茶,用父亲死後留下的那把白铜水烟袋过

  著早瘾。父亲死後,他每天晚上在母亲落枕前和清早起床後都到里屋里坐一会儿。

  两架纺车嗡嗡吱吱的声音互相衔接,互相重合,此声间歇,彼声响起,把沉稳和谐

  的气氛弥漫到四合院的每一个角落。白嘉轩沉浸在这古老悠远而又新鲜活泼的乐曲

  里,浑身的筋骨和血y就鼓涨起来。

  长工鹿三把犁铧套绳收拾齐备,从马号里牵出红马拴在院子里的石雕拴马桩上,

  扯着大步走进院庭,大声询问种子的事。嘉轩从里屋走出来:你先喝口茶。鹿

  三站在院庭里说他不喝,仍然询问麦子和豌豆掺和的比例,二八还是三七?嘉轩说:

  这块地种药材。种子你甭管,我拿着。说着喷出一口烟,吹净水烟筒里的烟灰,

  放下水烟壶,喝下最後一盅茶,就赳赳地走出街门,进入马号。鹿三解下红马牵着,

  套上犁杖。嘉轩扛起沉重的铁齿大耙子,腋下挟着一把镢头和一把竹条扫帚。,鹿

  三回过头问:你拿扫帚做啥?嘉轩也不解释:拿就是有用嘛。鹿三就不再

  问。主仆二人走过街巷,出了村子,走下河滩,红马拖着空犁在田间土路上撞出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