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部分
��

  玄清看浣碧一笑,又拿出一包东西,给了浣碧道:“嬛儿说你喜欢荣福记的梅子糖,我也帮你拿了。”

  浣碧不觉微笑,欠了欠身,道:“多谢公子。”

  于是融融洽洽,我也不再多说,只吩咐道:“咱们走吧。”

  车夫答应一声,吆喝着正要催马前进,忽然回头笑道:“那边顾姑娘的车要先行,咱们怕是抢不过。”

  我笑道:“那有什么抢不抢的,她有事先行一步好了。”转头问玄清,:“清,你说好不好?”

  他的手微微覆盖上我的手背,眼中尽是温柔笑意,“好。”

  那车夫于是让开几步,回头笑道:“娘子与相公是最和睦的,不仅和睦,而且郎才女貌,最是登对,像画上的人物似的。”

  我颊生红晕,低头浅笑。

  玄清握我的手握的更紧些,愉悦道:“我家娘子,自然是最好的。”

  一旁浣碧淡淡向车夫笑道:“你这样嘴甜,等下自然多多赏你。”

  那车夫喜得忙打躬作揖,话音还未落下,却见旁边那辆油壁轻车之上,帘子被轻柔掀起,露出雪白如藕的一只手臂,浑然美如白玉。白玉之后一张芙蓉秀脸迅疾闪过,语声清脆直叫人骨酥,“多谢了。”

  方才想起是那位顾姑娘在感谢我们让路之事,于是轻声道:“姑娘客气。”

  话还未完,她已经一径放下帘子乘车去了。帘子外阳光灿烂如金,我的眼前仿佛还晃动着那一张芙蓉秀脸,虽然只是惊鸿一瞥,看得并不多么清晰,只是觉得有些眼熟,仿佛是哪里见过。然后她容貌当真秀美,车骑已过,那缭乱容颜似乎闪电词破长空,美艳到叫人措手不及。

  我转头问玄清,“你方才瞧见没?那位顾姑娘确实容貌十分出众,却也有些眼熟。”

  玄清“嗯”了一声,道:“有么?我方才并没瞧见。”

  浣碧玩笑道:“听说这位顾姑娘艳名远播,公子一向风流倜傥,也不知道么?”

  玄清认认真真道:“我真不晓得,也从不去那样的地方。”他笑起来,“恐怕我所知道的,还不如这位车夫多。”

  那车夫听得这样说,越发兴起,兴致勃勃道:“这位顾姑娘,是留欢阁的头牌姑娘,追捧她的王孙公子那是不用说的,常常在留欢阁打起来的也多的是。”

  我微微一笑:“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未知数。果然是艳帜高张,名数风流。“

  玄清侧首道:“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他略略沉吟,“若等到门前冷落车马稀、暮去朝来颜色故的时候,也是可怜。”

  我举袖掩唇,轻笑道:“清郎总是这样怜香惜玉。”

  玄清似是唏嘘,“我只是为她的身世叹息而已,纵然眼下风光,老来只怕连嫁作商人妇也不可得。”

  我牢牢望着他,亦十分明白他心中所感,轻轻道:“我明白。女子身世飘零,人生示意本无南北之分,犹如昭君和长门陈阿娇都是一样的命数。遥望当年,陈阿娇为长公主之女,先帝之甥,嫁与皇帝表兄,独得金屋藏娇的专宠,自然也是十分得意的。”我语气同情,却坦然述说,并不自伤身世,玄清明白,不由得搂住我双肩。我笑笑,“这位顾姑娘若真聪明,也该早早结束烟花生涯,脱籍从良才是。”

&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