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部分
  第八章:宦海风月场

  万春楼妓院后院墙下,没有刘十牌的尸体,地上只余一滩血迹。东方鸿飞询问打更巡巷的,都说没有见到什么尸体。

  东方鸿飞闷闷不乐地回到警察厅,先拆卸手枪用油擦拭,又把衣物打好,只等察觉风声逃走了。这时,赵霄九走进来,望着桌上的枪说:“擦得好亮。东方兄一定是用过枪了。”

  本来满脸倦色的东方鸿飞,犹如冰水浇头,立刻清醒,知道枪身没有擦净,尚存油渍。把枪揣进腰,问:“有什么事吗?”

  “东方兄的精神太紧张了,其实大可不必做庸人自扰。”赵霄九别有意味地一笑,问,“昨夜眠于何处?”

  自从赵霄九为东方鸿飞“解围”后,警长对他就另眼看待,也增添了信任度。

  他坦然一笑,反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赵霄九说:“万春院的老板王德兴和叶念秋交厚。叶念秋是那里的常客。最近不去了,据闻是有了暗疾。你刚踏入万春楼,他就知道了。而且还捅到了杨厅长那里。”

  “这又是怎么知道的?”

  “四姨太打来电话,偏巧又是我接的。她一酸二怨,斥责我不该让你到那地方去。”他说着,忍不住笑起来。

  东方鸿飞有点尴尬,打量着衣着鲜艳的小文书,脱去警装,穿上笔挺考究的西服,头发精心修饰过,戴一副金丝眼镜,越发衬托出那张俊秀的面庞,完全是个新潮的洋学生。

  他接着说:“四姨太让你今天去她家打牌。”

  “杨厅长在吗?”东方鸿飞问。

  “在,叶秘书不在。”

  “三缺一,你填秘书那个缺吧。”

  赵霄九辨出弦外之音,坦坦荡荡地说:“我得罪了叶念秋,正如张弓于无翅之雀,刀屠于束缚之羊,只好坐以待毙。能不找个靠山吗?”

  “有我在,他不敢动你。”

  赵霄九不以为然地摇着头,说:“东方兄不敌叶念秋。危机暗伏,换句话说,‘祸不远矣’。”

  东方鸿飞有些恼火,把一支烟狠狠揉碎,目光变得冷酷起来,问:“你把话说明白些。”

  赵霄九并不着急,慢条斯理地说:“明人不见暗蜮,而暗蜮却伤明人。东方兄无心织罗,叶念秋却有意设网。你不会时时想着他,但他正相反。他是厅长的形影,正譬如宦臣,进谗言百,而得一,就够你受的了。有个典故,叫‘管仲病榻论相’。

  管仲临终之时,遗嘱齐恒公远小人,说出三位大j似忠的人来。

  齐恒公问,你平时为何不说呢?管仲回答,这三人比如是水,我筑堤能防。我一死,这堤坝就没了,能不泛滥横流吗?现在东方兄义释车夫之举,是瞒不过叶念秋的。上次,咱只是做缓兵之策,他是先避退而伺机,想置东方兄于死地而后快。

  这只是其“我讨厌叶,可彼此并没有血海深仇啊!”

  “东方兄罪罚其侄,还不够吗?俗语说‘小人常记怨’,把针鼻看成车轮,必将日倍索还。他和范家交往深。通权术、能思变,正如八爪乌贼,舒软胶攻,喷浓墨遁;四爪于官场,四爪于黑社会。四姨太好翰墨,叶便投其所好,而东方兄却远女人,持节保廉,日久,四姨太便由怨转恨。自古女人一瓣香舌便如三尺龙泉。你万春楼一行,而且宿得是‘雪里红’,自然是得罪了她。叶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