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部分
一听却应了前夜的梦,亦不好说什么。到了晚间,忽报亳都又有诏到,尧慌忙迎接,那知却是个遗诏,原来帝挚果然崩逝了。遗诏之中,仍是忳切恳挚的劝尧早登大位,以副民情。遗诏之外,还附着一篇表文,毫都群臣除鲧之外个个列名,而以獾兜、孔壬两个人领衔,仔细一看,原来是劝进表。陶唐侯不去理它,单捧着遗诏放声大哭。正是,一则君臣之义,二则兄弟之情,都是不能不悲恸的。哭过之后,照例设位成服,正打算到毫都去奔丧送葬,扶立太子,忽报四方诸侯都有代表派来了,为首的是东方诸侯代表爽鸠侯,北方诸侯代表左侯两个。见了陶唐候,大家都再拜稽首,陈述各方诸侯的意思,务请陶唐侯速践大位。陶唐侯还要谦辞,务成子劝道:“从前帝挚尚在,当然推辞,如今帝挚已崩,遗诏中又谆谆以此为言,而四方诸侯的诚意又如此殷殷,真所谓天与人归,如再不受,那就是不以四方之心为心,不以遗诏为尊,而毫无理由了。”说到此,陶唐侯方才答应,于是大家一齐朝拜起来,陶唐侯乃选择一个吉日,正式践天子位,从此以后不称陶唐侯,改称帝尧了。过了几日,各方诸侯代表拜辞而去,按下不提。

  且说那在亳都的帝挚何以忽然会崩逝呢?说到此处,须补一句,大家方能明白。原来那帝挚的病是痨瘵,纯是荒y无度,为酒色所伤。本来已难治了,后来知道诸侯要废己而立陶唐侯,不免忧急,病势顿增。后来降了禅让诏去,陶唐侯不受,暂且宽怀,过了多时,忽听到四方诸侯已推举代表到陶唐侯那里去朝觐,一面废去自己的帝号,那个檄文早已发出。这一气一急,身子支撑不住,就顿时病笃,忙叫了獾兜等三人进来,叫他们预备遗诏,禅位于陶唐侯。那时骧兜等知道大势已去,无可挽回,也就顺水推舟去草遗诏。另外又和在朝的大小臣工商量,附表陶唐侯劝进,大家无不赞成,只有鲧不肯具名。等到帝挚安葬之后,鲧就不别而行,不知何处去了。所以獾兜、孔壬、鲧三人,虽则并称三凶,但是讲到过恶,鲧独少些,讲到人格,鲧更高得多,不可以一概而论也,闲话不提。

  且说帝尧既登大位之后,将一个天下重任背在身上,他的忧虑从此开始了。草创之初,第一项要政是都城,决定在汾水旁边的平阳地方,就叫契和有倕带了工匠前去经营,一切建筑务须俭朴。第二项要政是用人。帝尧之意,人惟求旧,从前五正都是三朝元老,除金正、土正已逝世外,其余木正、火正、水正三人,均一律起用,并着使臣前去敦请。过了几月,平阳都城营造完竣,帝尧即率领臣民迁徒,沿途人民欢迎不绝。

  一日,到了一座山边,看见山顶满布五色祥云,镇日不散,问之土人,据说是有好多月了,大约还是帝尧践位的那时候起的。大家听了,都称颂帝尧的盛德所感,帝尧谦逊不迭。到了平阳之后,布置妥帖,气象一新,正要发布新猷,忽报务成子不知所往了,留下奏表一道,呈与帝尧,大意是说:“山野之性,不耐拘束。前以国家要事甚多,不敢不勉留效力,今则大位已定,可以毋须鄙人。本欲面辞,恐帝强留,所以只好拜表,请帝原谅恕罪。”等语。帝尧看了,知道务成子是个神仙之士,寻亦无益,惟有叹息调怅而已。过了几日,帝尧视朝,任命弃为大司农,专掌教导农田之事;又任命契为大司徒,专掌教育人民之事;又任命羿仍为大司衡,逢蒙副之,专掌教练军旅之事。三项大政委托得人,帝尧觉得略略心宽。

  一日,忽报火正祝融来了,帝尧大喜,即忙延见。但见吴回须发苍白,而步履轻健,精神甚好,尤为心慰。火正道:“老臣等承帝宠召,极应前来效力,无如木正重和水正兄弟,都因老病不能远行,只有老臣差觉顿健,是以谨来觐见,以慰帝心,但官职事务亦不能胜任,请帝原谅。”帝尧道:“火正惠然肯来,不特朕一人之幸,实天下国家之幸,政务琐琐,岂敢重劳耆宿,但愿安居在此,国家大政大事,朕得常常承教,为福多矣。”说罢,又细细问起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