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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进周苓嘴里。一连串的动作,比投胎还急,快的不知什么时候结束。

  在医院里母亲的脸色逐渐好转,姚述去银行取住院,菲菲在腾出的病房里不停地给周苓削苹果,削了一个又一个,颇为擅长地把薄如蝉翼的果皮扔进垃圾桶。

  各有分工,没人抽出时间和姚简说话。

  直到周苓微笑着说不怪你。

  她简简单单地、慈爱地原谅姚简的弄巧成拙的恶作剧,给姚简童话般完美的母爱,原谅了她的不知所谓,原谅了她因缺席而造成的无知。

  那天从医院回来,菲菲就抱着周苓不撒手,抱了好长好久,小姑娘闻着母亲身上的肥皂味道,边哭边笑,点开电视,静音,看着画面和字幕,过了不一会儿她们睡着了。

  姚简拿着缴单坐在厨房冰冷的地板上,坐在自己藏匿的地方抱着膝盖听着周苓隐隐约约的鼻息,不知该庆幸还是该忏悔。

  看着大夫龙飞凤舞的笔迹,很难辨别那叁个蝇头小字是心肌炎。

  芝麻开门,阿里巴巴来看四十大盗。她不用抬头也知道是姚述走进来,他的一双长腿迈进来,步子很宽。没说话,沉默地坐在她身边,双腿伸直,放空着和她一起凝视那只光鲜的不锈钢水壶。

  “什么时候有这个病的?”

  “前几年。”

  她深呼吸,“我错了。”

  “没人告诉你。”

  姚述的语气分不清同情还是陈述,他很平静,不像一个刚刚陪着母亲走过生死线的孩子,沉着的可怕。

  在他身上隐匿着残忍的成熟,以消逝的天真为代价。

  姚简在他身边,刺痛着感到自己的笨拙。

  “你挺伟大的。”她形容姚述伟大,字斟句酌,从地狱到天堂。姚青书身体倍棒,连阴天下雨都没有过腰酸背痛,而周苓……她刚刚回归家庭就要见识分别的一种可能性,后怕到心有余悸。她盯着姚述的脸,看他的少年老成。

  那一刻,她比他渺小不知多少。

  在她眼神中他垂下头来,“你别这样夸我。”

  “不习惯?”

  “不是。”姚述否认了她的猜测,却没有给她答案。两个人默默无言。孔夫子说吾日叁省吾身,她反省着,

  也许是她总也不能完整的得到周苓的母爱。

  以至于在她的幻想里,有种不切实际的朦胧期待,在她付出过后能够获比完整更完整的回报。

  也许贪心才是她一切不幸的根源症结。

  吾日叁省吾身,我省,我改,我剜心。

  以后的几天里,姚简瞎忙活,她敛了几天,后来趁着周苓不在给菲菲化妆,从圆圆的杏眼带到下颌略带婴儿肥的细腻轮廓,她感叹着菲菲的青春年少。姚述在这几天里异常的活泼,他像是已经接纳了姚简的心血来潮,带着几分看热闹的好胜,用手指头刮开菲菲脸上的粉底,哈哈大笑说还是不化好看。姚简叹气,她把弟弟的手掌拂掉,你不懂欣赏。接着转头对菲菲说,别听他的,现在特别好看。

  是,好看,当年白骨要是有你画出来的这副水准,二师兄保准不带拦。

  你嘴怎么这么欠?

  说着和姚述你一言我一语的又吵起来,不过不再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