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部分
br />   “你要试试吗?”

  皮皮点头。

  他伸手到窗台上一探,摸到那个瓶子,将一些粉末倒在自己左手的小指尖上。

  贺兰静霆有一双非常优美的手。十指修长、肤色白皙、骨节很细又很硬。看似纤弱却很有力量。

  几乎不到三秒钟,他的指尖便红肿了。

  紧接着,红肿的地方开始发紫,上面冒出了很多汗滴大小的水泡。

  皮皮不由得连人带椅地向后退了半尺。

  贺兰静霆的神色里有一点点遗憾,又有一点点失望:“有没有人告诉你,雄黄这种东西有毒?”

  他的指尖已开始发黑。黑到皮皮觉得他的指头正在被灼烧,似乎要冒烟了。

  皮皮的头发一阵发直,声音也开始哆嗦:“可是你……你不会觉得痛,对吗?这个……又不是你的皮肤……”

  贺兰静霆的神色仍很平静,脸上看不到一丝紧崩的肌r,也没有半分的痛楚或慌张。可是他说:

  “痛的,皮皮。很痛。”

  然后他默默地站了起来,穿上风衣,戴回手套,没有告辞,便消失在了门外。

  服务生走过来收拾他桌上残余的盘子。

  皮皮的声音仍在发抖,她找到钱包,掏出银行卡:“我买单。”

  “小姐,那位先生已经付过帐了。”

  “付过了?什么时候付的?”

  “在您到这里来之前,他已经来过一次。”

  18

  半年以来,除了周末,每个早上皮皮都会到青年路旁的同仁巷吃早饭。那个店子仅供简便的早点和饮料。豆浆浓,油条脆,生煎包子里有花椒的香味。也卖咖啡,生磨的,哥伦比亚原味,比上岛便宜,且杯子还大。

  店子是老式的房子,生意不是特别好,在这一带以白领为主的住宅区毫不显眼。

  七点半的时候皮皮又看见了那个男人。

  几个月来,有一对“夫妇”几乎天天都在这里相聚。他们显然属于不同的家庭,各人戴着各人的戒子,男子四十,女子三十五六,平凡的人,风度、长相都很相配。

  他们来自不同的地铁出口,似乎住得都很远。男人总是先到几分钟,替女人叫好咖啡和早点,然后在一个僻静的角落等待。女人的打扮很时尚,手指上的钻戒闪闪发光,小巧的身材,高高的鞋跟,走起路来风韵别存。皮皮尤爱她耳朵上的一对红宝石耳钉,米粒大小,在乌黑的短发中若隐若现,显得那张并无特色的脸风情万种。

  他们的爱情就像这对耳钉,存在又似不存在。就有那么一丁点儿,什么全都有了。喁喁而谈不到十分钟,他们各自拿着自己的咖啡,去了不同的大厦,消失在灰色的人群中。

  每当看见他们,皮皮都在想妈妈和那个台商在一起时会是什么样子。她没见过那个人,只知道是个富态的中年人,很斯文,非常有钱,在这个城市有好几个玩具厂。听人说,他对妈妈并不大方,小恩小惠就捕获了。乃乃后来说,都是皮皮外公造的孽,有个女儿不晓得娇着养,喝酒发疯动不动把人揍得死去活来,长大了自然抵抗不了男人的诱惑。后来妈妈怀了孕,偷偷到医院打胎,大出血差点死掉。医院通知了皮皮,那时皮皮刚上班不久,带着自己的积蓄去善后,将面无血色的母亲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