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
��停,倒是家麟打球回来了。一头的汗,脸上冒着热气。那时的家麟已经很高的个子了,麦色的肌肤,瘦长的脸,五官生动明晰,眉宇间满是阳光。家麟也没带伞,却不肯等。他的夹克是防水的,把夹克一脱,遮住皮皮的头顶,就带着她冲进暴雨之中。他们一面跑一面尖叫,两人都淋成了落汤j。

  那是一个炎热的初夏,家麟只穿着件白色的背心,风驰雨啸,电闪雷鸣,空中是枝状的霹雳,云层间透着红光,皮皮堵住耳朵往家麟的怀里躲,他便顺势搂了一下皮皮。

  在此之前,虽是天天一起回家,皮皮却连家麟的手指都没碰过。

  那天夜里,皮皮做了有生以来的第一个春梦。梦见穿着白背心的家麟手拿毛笔,蘸着空中的雨水,在自己□的身上写字。

  一怀情愫,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往事在脑海中滚滚地翻动,皮皮一时失了神。客人们陆续地来了,都在彼此寒暄、打招呼,那个姓钱的工作人员忙着看邀请信,只有她一人尴尬地站在角落。贺兰静霆看不见,自然也没发现。倒是汪萱的那位男友远远地歉意地向她笑了笑,自顾自地喝酒,过了片刻,向贺兰静霆举了举杯子,调侃:“贺兰,这次你又看上了什么?能不能先透露一下?”

  贺兰静霆脱下风衣递给接待人员,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哪能看,只能是听。苏先生不是一向喜欢乾隆工的么,对宋以前的古玉都不上心。怎么,这次口味改了?”

  “乾隆的工艺当然好,只是气势不足。我现在返朴归真,喜欢古拙。”无意间,他握了握汪萱的手,“再说阿萱也喜欢。对了贺兰,我在琉璃厂给阿萱买了一块南宋的子辰佩,可不便宜,你给看看。”

  说罢将汪萱手袋边挂着一块古玉取下来,递给他。

  汪萱连忙挡住:“苏诚,你也太粗心了。现在是白天……贺兰先生不是很方便……”

  苏诚笑道:“阿萱,你太不了解贺兰先生了。他现在是炽手可热的资深鉴家,这种给你带着玩儿的小玉,用不着放大镜,摸一摸便知真假。是不是这样,贺兰?”

  “苏兄谬赞了。”

  贺兰静霆接过玉,轻轻掂了一下,又用指尖摸了摸,什么也没说便还给了苏诚。

  见他不发话也不表态,汪萱忍不住问:“怎么样,是真货吗?我们可是淘了半天的呢。身边还有一位琉璃厂的顾问。”

  贺兰静霆脸上的神情越发莫测:“汪小姐,你喜欢这块玉吗?”

  “喜欢啊。”

  “喜欢就戴着吧,是块玉都吉祥。”

  苏诚和汪萱双双变色。

  贺兰静霆双眉一挑,从口袋里抽出盲杖,正要往前走,那姓钱的小伙子终于腾出了空,便连忙走过来,在他耳边低声问道:

  “贺兰先生,我是公关部的小钱。请问您可曾给这位小姐发过邀请?”

  “哪位小姐?”

  “这位关——皮皮小姐,c城晚报的。”

  贺兰静霆想了想,摇头:“我不记得我认识过一位关小姐。”

  那人意味深长地看了皮皮一眼,一脸的否定:“那么,对不起,关小姐,本会所——”

  “等等,”贺兰静霆忽然打断他,“邀请的事是我的助手办的,有可能有报社的记者。我倒是在一个晚会上认得过一位姓关的小姐,没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