氟西汀(3)
周摇也拿着笔,指着单词,对面前这个教两个忘一个,教四个忘两个,教八个,八个最后一个都没有记住的男生没话说了。

  桌子那头的陈嘉措都做完一道题了,他表弟终于磕磕绊绊记住了四个单词。

  周摇也教了没一会儿就跑去了厕所,从外套口袋里摸出烟盒,趴在陈嘉措他家厕所的窗户前抽了一根,用烟驱赶着烦躁。

  真是没想到有人能这么笨。

  女烟味道不大,她从厕所出来的时候,陈嘉措正在安慰他小表弟,低垂眼眸,语气轻缓。他从口袋里拿了一颗糖出来,哄着学习积极性被打击到的小孩子。

  小学想要考好成绩很简单,背会单词和词组就够了。

  周摇也把重点放在盯这个孩子默写上。

  外婆每天都会问她今天辅导的怎么样,周摇也总是‘就这样’的回答。快到过年了,她给裴絮打了个电话,无非是想问她来不来看孩子。

  电话那头有些忙,还是那般刀剑相向火药味十足的语气:“她不是我的孩子。”

  “但你是我的孩子啊。”

  电话那头短暂的沉默了一秒:“我以为你只有姐姐一个孩子呢。”

  这回换裴孟氏沉默了。

  裴絮还在往伤口上撒盐:“不对,你没有孩子。爸曾经口口声声说过他没有姐姐这个孩子,他没有一个跟男人私奔最后大肚子像条丧家之犬爬回家的女儿。”

  电话是背着周摇也打的,但没几天裴絮寄了给周摇也的新衣服。

  是快递寄过来的,外婆不懂这些,但周摇也看见寄货的地址是国内。

  还是首府。

  还是裴絮以前的公司。

  是了,她没去国外,她只是不想要自己了,就像她老爸一样。

  新衣服很好看,是周摇也在首府总买的那家店的牌子。当晚,她没有试穿,抱着衣服就丢进了附近的垃圾桶。

  那一刻,已经和她形影不离了半年的抑郁感猛然主导了所有的情绪。饭兜被她关在房间外,不管怎么挠门都没有等到周摇也给她开门。

  打通裴絮电话是她吃了药片的一个小时后。

  裴絮在电话那头给她讲纪伯伦的诗,周摇也靠着墙壁,后脑勺一下一下的向后砸:“我在问你为什么一开始要骗我你去国外了?你给我念什么纪伯伦?对,你的儿女其实不是你的。可你给予我爱了嘛?你庇护我的身体了嘛?你就是单纯的不要我了。”

  她吼完,一直没听见回答,拿过手机看了眼界面,电话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挂掉了。

  两颗安眠药,死不掉。

  但她还是天刚亮就醒了,开门放进了饭兜。

  一夜之间,她在心里挖了一个坑,将这些是丢了进去。

  仅这一夜,她想明白了。她偏要考回首府,她要活在裴絮的面前,自己偏要活得鲜活。

  做个律师,然后以金融诈骗抓了她。

  或者也当个风投顾问,抢她的客人。

  她也要滨城活得如鱼得水,无论无何,偏不准裴絮的得意开心有丝毫得逞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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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辅导课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