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欧洲(六)
p; 刘吉这时知道什么也不用说了,苦笑点了点头,向丁一长揖及地:“弟子领命。”

  丁一看着刘吉的侧脸,微微地笑了起来,他哪里会不知道刘吉的心思?没有关系,论迹不论心,他没逃,或者他没来得及逃,对于丁一来说,都是一样的。当然如果刘吉真敢临阵逃脱,那么他会马上光荣殉国的。这点布置,却是必须的后手。至少丁一认为,对刘吉这样的人来说,是必要的。

  “有四万骑兵,分两路向我们而来!”丁一从炮兵阵地,驱马驰向前线的工事,向着工事里的士兵大声疾呼,“四万骑兵!你们知道是什么概念吗?他娘的,到时要是敌军弃械投降,别还硬给捅死啊!开矿种地,四万骑兵,多少劳动力啊!”

  他下了马,走在战壕边上,向着战壕里的士兵吼叫着:“战场纪律,都他妈的记好了!杀俘的话,等着关禁闭!听到没有?”

  “听到了!”警卫团三营的士兵,高声地回应着。

  而阵地那些作为民夫、辎重兵使用的当地青壮,在听了翻译之后,脸上都露出绝望的表情:疯了,皇帝疯了,他的部下也疯了!四万骑兵啊!也就是说这边至少有一万骑兵的攻击,会冲着这里而来,但这里,才四百来人啊!还居然说什么不能杀俘?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当场就有七八个当地的青壮尖叫着,爬上战壕要往城里跑,他们想逃回去,把自己藏匿在地窖里,这会让他们感觉到一种虚拟的安全感,然后等待着被屠杀或是被奴役的命运。

  不过,他们连战壕都没有爬起来,警卫团三营的老兵,就把刺刀就捅进了他们的后心。

  “临阵逃脱者,杀无赦。”丁一此时不再是先前那个军服笔挺的皇帝了,他的眼里有着某种期待已久的狂热,连他脸上的微笑,在那些士麦那的青壮眼中,都带着嗜血的味道。这比同伴尚有余温的尸体,更让他们恐惧。

  “你们是希腊人,你们说希腊语!你们身上,流着斯巴达的血!在这个阵地,你们就有两千人,而在温泉关,斯巴达人只有三百人,三百人!我给你们自由,我不抛弃你们,如果我后退,你们可以砍下我的脑袋,或者逃跑,随便你们;但在此之前,如果你们抛弃我,神也唾弃你们!”丁一抽出长刀,环指着战壕里的士麦那人,冷冷地说道。

  然后他操起步枪,跳进战壕,对第三营的营长说道:“四个连,包括营部的炊事班和文书,向我集合,马上!”这大约有五六个班的士兵,很快就集结到了丁一的身边,和跟着丁一的那个警卫连,这就是丁一仅有的预备队。

  马蹄声已经响起,远方的烟尘,不用望远镜也已清晰可见。

  沉闷的马蹄,如战鼓,急促地敲击着,大地传来的震动,拔弄着人们心中的弦丝,那些士麦那的青壮,已有不少人抱头痛哭起来;也有人跪在壕沟里,求着他信奉的神,给予他保佑。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战壕里的警卫团三营士兵。

  他们沉默地趴在自己的战位,呼吸被调节得若有若无,都是打老了仗的兵,他们知道,粗重的呼吸,会景响射击的精度。不论从战略上如何藐视对手,在战术上,他们按着丁一定下的操典,是绝对不会轻视任何敌人的。

  这时海上的炮声已经响起,出击的两艘驱逐舰,并没有马上凭仗着飞剪船体的优势逃窜。

  就算面对二百多艘桨帆战舰,丁一这十年,不止打下多少疆土,更重要的是,他打出了明军的尊严。海军也是丁一麾下的部队,就算他们现在归在罗马帝国爱琴海舰队,这一点始终不曾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