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
r />   “对不起,这里没人坐吧?”

  “你坐吧……”

  我飞快地溜了他一眼,立刻看出他和我一样,也是从那里放出来的。他的外套象个口袋似的搭在身上,脸象粉笔那么白,短短的头发茬子在帽子底下竖着。

  “我看你也刚从那边放出来?”

  他笑了。“十分正确,我刚刚从监狱释放。”

  哼,“监狱”。我想,他肯定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听他说话不象个囚犯,倒象个学究。我把面包和香肠推过去,自己喝着酸奶。

  “给你,吃点儿吧。”

  “噢,不用了,谢谢你。我不饿。”

  “嫌不好吃?来吧,吃。看你瘦得皮包骨头,跟小鬼儿似的。你要是真不饿的话,就算陪我吃还不行吗?”

  “好吧,我就陪你吃。”

  他掰下一块面包,又夹上一小点香肠,很文雅地吃了起来。

  “你是什么时候出来的?”他问。

  “昨天。”

  “你在哪儿住呢?”

  “没地方祝”

  “这是什么意思?你现在去哪儿呢?”

  今天是怎么了。我上午跟人交待了一遍,现在还得重说一遍。我都跟他讲了,毫无保留。但这次我没哭,在男人面前我挺得祝只是讲到教堂那一节时流了两滴眼泪。我看见他的眼睛也有些发潮了。我讲完以后他说:“你不能在火车站过夜,你带着监狱的证明,这很危险。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请你到我那里住一夜。有点窄巴,就一间小屋,但还有间合用浴室。你可以洗个澡,休息一会儿,早晨起来就可以高高兴兴地去找那老太太了。”

  我当然高兴能有这么好的事儿。不是因为我又想跟男人吊膀子了,我是实在害怕再被民兵抓起来。

  我们到了路加,他把我领到他的住处。屋子是很小,像个鸽子笼。靠一面墙放的都是书架,书一直摞到屋顶;靠另一面墙放着一张长沙发和桌子,再没别的东西了。他的衣服都挂在墙角的钉子上。他让我在沙发上坐下,随后就去浴室放水,又沏了茶。

  嘿,姑娘们,我从牢里出来后,可算洗了个痛快澡,好像又获得了新生。我把衣服也都洗了。然后我们俩一起坐在那儿喝着茶,谈着心。真有意思:我是个大字不识的流浪女,他可是个有头脑的人,就为他受过的教育才坐的牢,也就是说,是为了真理才吃这些苦。一次关了他3年,后来又关了8年,最后那两年还罚他在毒日头底下曝晒——因为他从不巴结那些头头什么的。我也把自己的身世全都讲给他听,从小时讲起,比做忏悔还详细。我们听了对方的遭遇,都很感动,真是同命相怜。不知不觉到了深夜。我还从来没跟男人这样真诚地谈过呢,我们连伏特加都没喝,就喝茶……该睡觉了,他在墙角和衣躺在地板上,身上只盖了件大衣,却硬让我睡在他的沙发上,还给我铺了一条干净的床单。躺下后我们还接着聊,我都记不起当时我们尽聊了些什么了。反正都挺难过的,都是关于生活。我却觉得欢喜的眼泪在心中流淌,都快涌出来了。后来我对他说:“你干吗非得睡在地上?

  就算你满肚子墨水儿,可在我眼里,你还是个劳改犯。别来那些客套了,快过来吧。要不我该生气了。“

  他还是过来了,我搂住他,为我们俩的命运伤起心来,就像个孩子一样鸣鸣地哭了。我不记得当时我们干了些什么,只感到和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