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有人指向山谷入口，结果那只是大良一个人，看到山谷里这么多人，大良一愣，“咦，你们来做什么？小秋哥……”</p>

  小秋逃跑了，枣红马迎上来，他翻身上马，驰向山谷深处，直到身后再也没人追赶，才重新感到轻松自在。他跳到地上，信步漫游，采摘好看的野花野草，没一会工夫，编了一只花环出来，然后他才明白，这是要送给芳芳的。</p>

  “为什么有些事情比修行还要难呢？”小秋自言自语，将花环戴在枣红马头上，自己步行回住处。</p>

  芳芳和沈昊已经到了，不过小秋最先看到的是秃那颗人头。</p>

  他梳着标准的庞山道士发式，留着三缕头发支撑身体，高高立在桌上，整个人——整个脑袋神采奕奕，正向围坐一圈的几十名弟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p>

  沈昊是少数站着的人之一，不停地打断并纠正秃的说法。</p>

  远远望去，那仿佛就是一群再普通不过的郊游少年，除了诡异的人头，再没有奇特之处。</p>

  秃第一个望见小秋，大声喊道：“小秋哥，快来看，他们给我一个脖套，以后吃东西再也不怕掉下来啦！”</p>

  所有人都回头望着远处走来的少年，芳芳和小青桃、杨清音坐在一块，正向他微笑。</p>

  小秋连走路都觉得别扭了，其实他跟芳芳只是几个月没见而已，却好像相隔数年似的。</p>

  杨清音似乎很喜欢芳芳，脸上难得地洋溢着笑容，拉着芳芳站起身，将她推向小秋，“你们到别处聊去，别打扰我们听故事。”</p>

  沈昊过分夸张地向小秋打招呼，“我有事要跟你说……”</p>

  大良拦在沈昊身前，“不着急，有事待会再说。秃，你还没说你是怎么打败那头狼的？”</p>

  秃调整角度，向小秋炫耀紧箍在脖下面的木盘似的护套，他想跳下桌迎过去，却被杨清音揪着发髻放回原处，“老老实实讲故事，老娘可不能白养你。”</p>

  虽然弟们已经不害怕孤零零的人头了，还是只有杨清音敢伸手触碰秃，秃也比较怕她，立刻绘声绘色地继续描述自己当时如何在森林里与一头半妖化的公狼周旋。</p>

  沈昊想要绕过大良，可是却被更多听故事的弟挡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芳芳与小秋走在一起，向山谷深处漫步。</p>

  芳芳好像有一点变化，小秋想了半天，说：“你又长高了。”</p>

  两人已经走出半里路有余，这是小秋的第一句话，芳芳噗嗤笑了。“这里真是个好地方。”</p>

  “嗯，枣红马也在这里。”</p>

  几句简单的交谈，横在两人之间的小小陌生感消失不见，小秋滔滔不绝地说起自己在致用所的经历，芳芳大多数时候只是听着，偶尔提问，说到秃的时候，她说：“你做了一件好事，秃太可怜了。”</p>

  小秋觉得自己的话太多了，转而问芳芳的近况。“你在禁秘科还好吗？左流英没找你的麻烦吧？”</p>

  “禁秘科的人都很好，经常帮助我修行，首座没出现过几次，他要求很严格，但是不会针对任何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