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君拾玖看谁谁好吃
  “所以,每年这个时候,殷前辈都会回章尾山去,等东皇。”

  ……

  有渺渺辽夐的羌笛声,不知何处而来,半入江风半入云地,运裛回旋。

  蹇谁留兮中洲?美要眇兮宜修。

  望夫君兮未来,吹参差兮谁思?

  美人依旧是绝色的,红颜未改;只是悠悠几千载过去了,她一直都没有等来,她为之红妆的,那人。

  少女一时黯然无言,少年也似是想起了什么,微微蹙眉出神,一时两人只沉默地牵手,绥步在哀怨苍凉的笛声间沿水岸而行。

  “那,白帝?”

  不知何时,笛声停了。只剩一缕夏风乍起,轻飘飘没入蓁绿的梧桐枝间,飐然拂叶的欻欻作响声。

  少女于是勉强笑了一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再问了一句。

  “哦,那家伙。明天晚上有个活动,他问我要不要组队去虐菜来着。希儿要不要来啊,应该还蛮有趣的。”

  他回过神来,垂敛下沉静如水的乌瞳,浅笑着看了她一眼,回答得风淡云清。

  次日,大美人不在,于是,碧空高远云翳轻盈,简直晴得不像话。

  晚间,街巷间的人多得掎裳连襼,张袂成阴。

  街边的各式商楼檐下、梧桐枝间皆是结悬花,一路奇巧绚丽的纱灯照夜,灿若列星盈盈,花树簇簇,点缀着一条条锦绮延申的街道都似是天河繁景,一派过节的热闹喜庆气氛。

  “没办法,普通的妖族既没有亲身经历过那场天塌地陷的浩劫,理解不了那种绝望,也更无从想象当时境况的惨烈。”

  “那对他们而言,今天就只是我们妖族战胜了巫族的纪念日而已,那当然,值得庆祝。”

  少女满脸不解,一手持细边骨洒金螺钿镶莲花纨扇,一手牵着她锦衣游街的美少年轻飘飘地如此解释了一句。

  这个日子被妖族们叫做,天幸日,晚间会有隆重的神事在江上举行,分别扮作巫族和妖族的两对五人组,举行一场的比斗,一决胜负;哪队的船翻了,哪队输。

  每年,妖族的那一队五人都是压力山大———因为,赢了都还好说,输了的话就成了妖族耻辱,要被骂一整年的。

  嗯,华胥所谓的,活动。

  今年,白帝这一队是妖族,嗯,羲皇白帝凤皇娲皇,怎么看都是黄金梦之队,只是——还差了一个名额。

  白帝和凤兮两人联袂而来,一白一红的一身戎装银甲,金束发冠碧玉簪,劲飒利落的般配,一对璧人——除了少昊发间还有一咎金色翎毛,呆毛似的翘着,看来破除殷九朱的还原术有后遗症的,也不止华胥一个啊。

  迎着少女和少年投过来的疑惑目光,气质温敛而忧郁的青年浅浅一笑,答道。

  “我叫了。过会儿就来了。”

  然后,就听见了……

  “诶!好好吃的样子!”

  一个活泼又元气好奇的清甜童音,从附近一个糖葫芦摊点那边遥遥传来。

  少女循声转头望过去,那是一个朱衣蓝裳,衣襟前结着一串雪白玉兰花穗的总角童子,眉心一点喜庆的朱砂红记,玉雪致又乖巧的样子,正咬着手指看着摊主,一副,很馋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