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之走到床头拉下细绳,这次拉的是三次后略停再接着拉两下,不多时,侍郎府最不起眼的轿夫程新走了进来。

  二十来岁的人,平时弯腰低头普通的很,进房后直起身体,却是威姿凛凛气概昂扬的男儿。

  “你亲自易了容去办,把这本小册子找个高官侯爵来往最多的酒楼宣扬,来路就含含糊糊指向许庭芳,有人跟你要就索要二百两银子然后给了。”

  “这是许庭芳交给爷的吧?怕不怕追查到爷头上来?”程新问道。

  “许庭芳那人极讲义气,而且这册子关系到简家书肆他岳父家,他决不会说的,不只不会说,还会揽到身上不让人查下去。”程秀之笑道,眼角瞥见门外青衣一闪,简雁容过来了,不说话了,朝程新使了个眼色,程新会意,悄悄退了下去。

  简雁容进得屋来,满面堆笑给程秀之泡了一盎茶,谄媚地笑着道:“爷,晚膳时间到了,爷到膳厅用膳还是在房间里?”

  小滑头又想打什么主意?程秀之不答,拿起茶盎,揭开了杯盖低头嗅了嗅茶香,缓缓啜饮。

  妖孽长得美艳也罢了,连抬腕喝茶的姿势都那么好看,闲闲淡淡,慵懒诱人,真真妙人也!

  简雁容暗暗撇嘴,寻思:这般风骚入骨卖弄姿色,也不知是勾引了多少女人男人养出来的习惯。

  “在膳厅吃。”程秀之晾了简雁容半刻钟方开口,又开恩主动问道:“来寻爷还有别的事吧?”

  自是有的,没事谁进来。简雁容苦了脸,扭扭捏捏问道:“爷能不能让程总管再给小的发一条裤子?”

  小厮的衣裳行头都有定例,府里头发的,便是舍得银子,外面也买不到一模一样的。

  程秀之看她别扭大乐,竭力忍住笑,假意关切问道:“你的裤子怎么啦?”

  “小的不小心摔了一跤撕开口了。”简雁容罕见地害臊了,脸颊雪白里润开嫣红,像枝头花儿堆叠,霞光灿烂。

  程秀之想捏上一把,把那红揉一揉,弄得更红,或者搓成了白。

  “下去吧,跟程昱说声便是,再让他过来一趟。”

  不刁难一下便答应了!简雁容大喜,笑逐颜开,行了一礼告退,临走前,还殷勤地把程秀之手里的空杯满上茶。

  程秀之让程昱过来也没什么事,只是要问他简雁容的裤子是怎么弄破的。

  “小的听说了。”程昱极是老成持重的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府里传开了,新来的那小厮锐哥整的,按说容哥机灵的很,可撞到锐哥手上,就是只有吃败仗的份。”

  简雁容傍晚去传话时,程昱正忙着,咐咐她带了简蕊珠去花园找花匠,两人进园走得几步路,简蕊珠忽地大叫草地里有蛇,简雁容下意识便抱住一旁一棵大树往上爬。

  她爬的麻利,孰料树身竟绑着一把小刀,那刀说锋利也不锋利,不过,要割破她的裤子容易的很。

  “谁绑的刀子在树干上的?”程秀之霎地沉了脸。

  “小的问过了,都说黑漆漆没看见,小的寻思,除了那锐哥再无旁人了,容哥走到前头,她在后头麻溜地绑了刀子然后大叫,吓得容哥爬树逃窜,算计得好好的。”程昱道。

  “胡闹,只是割破裤子也罢,若见血了呢?”程秀之皱眉。

  朔风骤起,碧波翻起巨浪,程昱一惊,正想请示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