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桥
��相思和依恋都说给他听;又或许是在某个月圆之夜,他们或登高望远,或泛舟江面,在万物寂静之中他们可能什么海誓山盟都不必说,便能自然地相拥在一起。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必须是他确定沈梒也喜欢自己。

  他从不做无把握的事,他要的东西也一定要得到。他本来计划,在二人定情之前,自己有大把的时间用善意和温柔将沈梒一点点蚕食,如蜘蛛的网将那势在必得的猎物慢慢包围。

  然而。

  然而事态瞬息万变,有太多事情他无法掌控。比如洪武帝的态度,比如端嫔和杨镰,比如沈梒的婚事,更重要的是——

  比如沈梒的心意。

  谢琻忽然明白,原来他所有的计划根本就是个死局。任他步步紧逼,撒下天罗地网,若沈梒不喜欢他,那他也半点办法都没有。

  他一向倨傲,自视甚高,纵横风月无往而不利。

  此时却生生感到了挫败。

  此时的沈梒还站在几步之外,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

  在一片寂静之中,谢琻听到自己的声音重破重围,颤抖着又问了一遍:“……为什么说自己不想成婚?”

  他没等沈梒回答,便又追问了一句:“……有没有……是、是不是因为——我?”

  最后的那个字仿若千斤巨石,他用尽了全力,方吐出了嘴唇。

  你既然早就知道杨镰想与你结亲,却又为什么一直故作不知?

  有没有一星半点的可能,你做这一切的原因,是因为我呢?

  谢琻问完这句话,近乎颤抖地屏住了呼吸。他横行霸道了一世,连在洪武帝前也敢谈笑风生,可此时却竟不敢去看沈梒的眼睛。

  似乎又沉默了很久。他终于听到对面的人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让之,你这是何必……”

  那声音极轻,与其说是埋怨痛恨,不如说是无奈感慨。然而却是这一句轻若鸿毛的话,砸在谢琻的胸口却如同巨锤擂石般轰然暴响。

  “何必?!”他猛地回过了头,猩红着眼睛,两步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了沈梒的肩膀,“你这么聪明,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么?我、我——”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却终究义无反顾地哑声道:“——我心悦你,已再难捱。”

  我这么喜欢你。不能与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漫长的折磨。

  沈梒任他抓着自己,颦眉望着他极怒的眉眼,表情似乎还算平静。但若细瞧便能发现,那纤长的睫毛如同被暴雨打湿了的蝶翼,正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你不过是弄错了。”沈梒最终还是避开了他火热的注视,轻声道,“你我要好,又曾生死相交,你便以为你自己喜欢我。但其实——”

  谢琻打断了他:“少搪塞我!这京城里多得是想要与我同席的好友,也多得是想要与我同榻的佳人!可他们都不是你。我喜欢你,就算是你也不能否定我的心意!”

  他一把抓起沈梒的手,紧紧将他的掌心贴在了自己脖颈的脉搏处。沈梒一惊,只觉掌心触上了一片蓬勃的火热,仿若喷发的火山岩浆,正以万分热烈的咆哮和怒吼证明着那炙热躁动的情谊。

  他几乎是被烫到了一般,猛地抽回了手。

  谢琻紧紧注视着他,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