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部分
��许上窗台,危险。”

  那是我娘。整个人趴在窗台上对外望了又望,然后带着一种愚蠢的迷惘表情转过来,“囡囡,你有没有看到有人从这里跳出去?”还带比划,“就是刚坐在客厅里吃蛋糕那个小伙子,白衣服,高高的,睫毛比头发还长的。”

  我无辜地摇摇头,告诉她,“从你的描述来看,你分明是看见鬼啦,最近时运低,烧烧香吧。”

  一面说一面心乱如麻。白弃言出必行,其法力之深,多少年前我已不能比肩,算算一个时辰,即使以最高段数的飞天术,径直求避,也多半会在半途中被截下来,而且我也不是自己要逃跑,关键这里还有一个移动距离每小时三公里的娘啊。她怎么办。

  我的全部踌躇犹豫不宁不甘,化为三个字,只不过是“怎么办。”

  我见过无数人类。

  有些很聪明,有些很有力量。有的很漂亮。

  他们肆无忌惮,占有大量资源,走去最远最危险的所在。

  写最难看懂的书。

  世间每一寸土地,每一滴海水,都沾染着他们的智慧,雄心,勇气以及他人的鲜血。肝脑涂地,换来一时的丰饶。

  人类是如此残忍而果断。

  因此才能成为众生的王。

  他们给我的印象,大抵如是。因此,可以想见,当我第一次见到我娘,感觉有多奇怪。

  那时候我是个婴儿。躺在一条y暗潮湿的狭窄后巷里,四周堆满臭气熏天的垃圾,除了四处乱看以外无所消遣。想想白老爷那一出风疾咒念得可着实精彩,不愧集无数年功力之大成,不但瞬间把我从狐山卷出无数公里,而且可以在最后变化出狠狠一个过肩摔,掼下九霄云,可怜我那一点修行,刚够保命,其他什么都顾不上,连狐形原体都化了。狠毒,真狠毒。我不就是在玩游戏嘛,连狐王老人家都没吭什么气,当然它当时正闭关度天劫,有气也吭不出。

  狐爱(6)

  还好,这里像不大有人来。我就慢慢等吧,等元神回复,我回去第一件事情,就是做个弹弓把白老爷家的窗玻璃统统打碎。

  想得正高兴的时候,我忽然从地上升了起来。

  这种感觉让我很不适应,明明没用飞天术,也没有念风驭诀,连脚都不着力,怎么会突然到了一米六左右的地面高度?后来我才知道人类婴儿普遍有过这样一段假想飞行经历,大约是从鸟类进化来时对失去翅膀的一点怀念吧。我费力地转过头,就看到了我娘。二十岁的我娘。

  一个上帝造人生产线上被印上“作废”字样的出品。

  但是有一双纯善的眼睛。

  或者假装我看得很深入,可以说,她有一颗纯善的心。

  否则你如何解释她的行为呢?拣一个来路不明的弃婴回家,路上花了自己身上唯一的十块钱给她买牛奶,半夜饿了,说梦话在呼唤豆腐丝瓜虾仁煲。第二天清早抱着我奔出去跟工友借钱,竟然还是买牛奶。

  我简直没有办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要不是我嘴巴里的牛奶甜津津的,实在难以忽略,我也简直没有办法相信我自己的嘴巴。

  她就那么抱着我,眉开眼笑的,穿一条油腻麻花的蓝色工人裤,一件旧格子衬衣,头发编成个辫子,脸盘很大。虽然我不忍心,还是必须要说,光看她的模样,就能判断其智商指数绝不会超过九十。喂我吃牛奶的时候,旁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