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部分

  本来是坐在床沿,因为他慢慢伸展身体,我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

  视野里一片暗沉沉的黑影,辉月覆在我的上方。

  长长的头发披下来垂在我的头的两侧,象是拉了一道沉厚的帘幕,隔开了身外的一切。

  世界好象只剩下了,他的眼睛,和我的呼吸。

  都是热的,乱的。

  我想起行云。

  这一刻还是在想行云。

  辉月的情欲我感觉得到。

  他心智象孩子身体却不是幼童。

  他在莽撞的寻找,摸索,想为自己找一个出口。

  衣裳在这样的厮磨间都散开了。

  他的头发垂在我的身上,随着他的动作,慢慢滑过我的身体。

  象泉水,象丝绢,象清风一样的擦过去。

  那片被拂过的肌肤上,留下的是微痒而让人觉得酸楚的痕迹。

  以为心已经死了,可是身体还活着。

  行云,我的身体为什么还是活着的?为什么,我还是感觉得到自己在渐渐发热?

  为什么你走得那样爽利干脆,不肯留一点牵系给我,让我可以追寻你的背影,上穷碧落下黄泉。

  天上人间,何处得见?

  为什么我的心已经枯死了,连一点生机也没有。

  可是身体却还活着呢?

  辉月笨拙而小心的亲吻我。

  他的嘴唇一点一点的滑过我的额头,眉宇,眼睛,鼻梁,面颊,下颔,嘴唇。

  象是在确认我是实实在在的存在,又象是在宣告某种领地占据的盟誓。

  他的唇慢慢变得温暖湿润。

  呵出的气凝在我的脸上,有些朦朦的潮意。

  背脊象是被电流通过,不是那种瞬间的雷击般,是一点一点的,从四肢百骸升起的热流,汇成了一支,慢慢的,由下而上,贯穿全身。

  没有力气。

  一个人的心,究竟可以承受多少的酸楚疼痛和温暖感动?

  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当这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同样汹涌的扑上来。

  你的心,会变成什么样?

  会被痛楚捆绑勒碎,还是会被柔情化成一滩春水?

  心里好象有什么东西要决堤。

  行云,行云。

  我在心里默念他的名字。

  象是要从这种重复的惦念里找到勇气,找到方向。

  轻轻的,试探的,啄磨的亲吻,渐渐找到了停驻专一的地方。

  辉月吮吻我的唇。

  象是婴儿寻找他的生命之源。

  他的吸吮渐渐深入而用力,象是要把我的生命力从那里全部的汲出去。

  吞下去,让我变成他的,也让他变成我的。

  辉月,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