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部分
上积攒了灰尘,比李静见过的最脏的抹布还要脏出许多,没有套袖,她只得在大冷天把袖口挽起来。

  谢氏和朱婷,似乎存心想看李静逞强的笑话,也没有人给她打下手帮忙。

  范仲淹虽然也做过几年饭,可是,他本身还是有着“君子远庖厨”的那份清高,厨艺上从来没有费过心,也不好在母亲面前踏入厨房。李静花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做好了四菜一汤,因为用不惯炉灶,菜得火候掌握得也是乱七八糟。

  菜端上桌,谢氏和朱婷动了筷子,虽然没有吐出来,但是,两人的神色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即使是自己辛苦做出来的,李静却满是挫败感,丝毫没有食欲。

  饭后,朱婷收拾了餐具。李静怀着抑郁的心情到了她跟范仲淹的房间。

  房间里没有火盆,外间用作了范仲淹的书房,里间的那张床,虽说也是双人床,可是,比李静看过的客栈的单人床也宽敞不了多少。

  李静本来还信誓旦旦要“嫁j随j嫁狗随狗”的跟着范仲淹过一样生活标准的日子的,她自认为有着前生的记忆,又在山间游历了两年的她,是受得住任何清苦的生活的。

  可是,仅仅是一顿不顺手的晚餐,仅仅是一间几乎没有任何家具的矮小狭窄的卧室,就让她觉得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范仲淹服侍谢氏回房之后,回到他与李静的房间,看到站在床边表情隐忍痛苦的李静,心下一阵酸涩,但还是做若无其事状,从李静的为数不多的行李里,拿了披风走到她身边道:“晚上天凉,当心风寒。”

  李静看到范仲淹温润的笑颜,纵是有千般抑郁,万般不适,也只得回他一个故作轻松的笑容道:“没事,我一身武功虽然也派不上什么大用场,御寒却是足够了。倒是你,读书人的身子文弱,别跟我一起,在这里站着吹风。”

  话是这么说,可是,李静却把范仲淹给她披上的披风垫脚披在了范仲淹的肩头,自己靠在了范仲淹的身上。

  有些话,两个人没有办法说出口,但是,只要身边有这个人,即使委屈、即使挫败,李静也觉得安心、温暖。

  虽说是新婚,可是,范仲淹晚归一天,加上年前因为筹备到李家提亲的事耽误了许多工作,在新年赴任之前,当夜,他还是在案前工作到很晚。

  虽然范仲淹说了让她先睡,可是,李静本来就不困,再加上,分明两人同床共枕不过三日,她却已经不习惯一个人入睡了,所以,她随手拿了本书,坐在范仲淹身边看。

  范仲淹家里,用得是油灯,李静很无奈的,失去了剪烛夜语的浪漫意趣。不过,看着认真工作的范仲淹依然瘦肖的侧脸,于李静,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心里想着“终于与这个人走在一起了”,李静把书放在眼前,却是支着肘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范仲淹。

  只是,两人独处的静谧温和的气氛,却被敲门声打断。

  而两人都没有应门,声响过后,门外的人却是径自推开房门进屋了。

  朱婷端着一个茶杯和一碗黑漆漆看上去黏糊糊的不知道什么东西,走到了范仲淹的桌前。

  虽看了李静一眼,却是无视她直接把东西摆在书案上,埋头工作的范仲淹,只是对朱婷点了点头,就继续俯身案牍,而朱婷,似乎也习惯了范仲淹的沉默,东西放好之后,一句话没说,就转身离开。只是,她转身之前,看向李静的那个眼神,却是挑衅而嘲讽,仿佛在说“即使你坐在六哥身边,也不知道他需要什么,他更需要的人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