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部分
是,让我们不要怀抱任何心理负担相处吧。”

  李静说完,顿了片刻,在朱说开口之前,又快速接口补充道:“当然,如果你觉得不愿意的话,就当我没说。甚至于,你觉得看见我不舒服的话,我也可以离开书院。你不用觉得有心理负担,本来,我在书院也没到多少东西,只是因为让和摩西在这里,我又嫌一个人在家无聊,才在书院凑热闹的。”

  李静说的话,有很多词,朱说从没听过,也不完全理解。不过,李静这般绞尽脑汁、费劲口舌的表达,心意确实是传达到了他这里。

  翻译成他能理解的语言,李静并没有拒绝他,但是,也没有接受他。她想要两人如常的相处,大概如她自己先前情绪激动时说的,她与他相交,与性别无关,她想要那样继续与他相处。

  李静的话语,很多是他没有听过的,之前,朱说以为是宋州人独特的方言,可是,在书院进一个月下来,朱说确定,那是李静独有的表达方式。她尽量斟酌着选择语言试图让他理解,可是,不经意间,还会脱口而出一些她习以为常的话语。

  不是说不学无术者的粗俗,是一种更深层的别扭。就如她称呼别人,甚至前人,习惯称呼姓名,而不是称呼字,那是她的习惯,与敬或不敬无关。

  朱说把李静的说话习惯带着疑问,暂时归结于她一年多海上漫游的原因。但是,心里,却直觉得认为,还有其他的原因。

  因为,不管是从小被当作男孩儿教养,还是一年多的海外漫游,都不能解释李静的那种表达方式和思维方式,那是一种,与他一直以来所习惯认为的,完全不同的看待世界的方式。

  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字斟句酌表达的身世,他本以为,李静就算懂得掩饰,也会流露处不耻的表情。

  毕竟,他的出身,他母亲在他生父尸骨未寒之际跟了继父这件事,拿出来,着实是不光彩的。

  而李静,虽然从小被寄养在亲戚家,却是真正的主母嫡出,且身世显赫。世家大族,自是更看重嫡庶尊卑以及女子的忠贞的。

  可是,李静在他叙述的时候,虽然眉间微拢,但是,看向他的眼神,却是震惊中夹杂了心疼,以及,如她自己所言的,欣赏、敬佩。

  朱说只能用那种方式表达,他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也不想为自己讳言,自然也不能流露出羞耻或者不甘的情绪,他之所以让自己过得这么辛苦,一方面是因为他的心中,确实想要践行孔孟的“仁”,另一方面,他想要用自己的作为,印证马迁的那句“王侯将相牛有种乎?!”

  可是,虽然李静没有说明,朱说从她丝毫没有闪烁的双眸中,从她面上那为难而善意的微笑中感觉到了,她不在乎他的出身,她与他相交,是与他这个人相交,与他的家世身份无关。

  就如那位莫公子,是李静从那种地方救下来的,可是,她对待他,却与对待其他人态度无异。

  前日他向莫公子问及李静时,莫公子曾经笑得耀眼夺目的说,“在静面前,我和她是一样的。她不会给我高高在上的同情,也不会像别人那样用垂涎却又鄙视的目光看我。所以,我才能在对神产生了怀疑,没有归属之地之后活下来,并且,直面那些因为我的身体遭遇对我怀有各种偏见的人堂堂正正活着。”

  那位莫公子,官话是跟李静学的,所以,语言表达方式跟她一样的拗口。

  但是,莫公子的话,朱说听懂了,不仅听懂了,还因为震撼太大,一字不落的记了下来。

  李静说他对她而言,是欣赏仰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