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
��他这一行的,做的都是用生命燃烧自己,榨出一点有创意的新鲜油点子来娱乐客户,不赶紧让自己在睡梦中多做几次呼吸作用,怎么带着一脑袋的营养去让人割呢?

  陆野一个“鲤鱼翻肚皮”,瘫倒在折叠床上。可能是早上脑内cpu和显示屏过载的太厉害,他刚躺下,大脑就停止运转失去了意识。

  他觉得自己恍恍惚惚的走在一个通道中,前面有蒙蒙的光,背后是沸腾的岩浆。但他走不快,而且潜意识里,他觉得自己并不想去那里。这里温暖到,让他甚至觉得自己这透明的身体烧起来,也没有不好。

  他的后面好像有一只手,试图在拉他回去。那只干枯到像是一截没有血肉的手一拉住他缓慢挪动的脚踝,他心中立刻升起了无止无境的忧怖和绝望。借着这份恐惧,他忽然生出了逃离的力气,他要赶紧走到有光的那处地方,这样就能逃离这只手了。

  这个人要干什么?

  是谁?

  为什么要把我拖回那个深渊里面呢?

  你这么恨我,这么想让我万劫不复吗?

  陆野茫然地想:“我这是在干什么?”

  他觉得自己就是这个正在拖着浑身脏污和伤口的身体向前走的人,但又像一个置身事外的人在看戏。可是无论是哪种身份,他都觉得自己已经千疮百孔,痛得无法呼吸。

  前面是未知的恐惧,后面是割舍了所有的过去。

  他听到了一个笑盈盈却偏偏让他立刻手脚冰凉的声音:“成王败寇啊沈兄,哦不对,我应该叫你……”

  “叫我什么呢?”陆野迷迷糊糊地想,但是怎么也看不清那个人口中说了什么。然后,他就在一片天旋地转中被吸进了一处混沌中。

  陆野是一脸水珠子被人拍脸拍醒的。虽然现在没了富贵命,他这一身富贵病倒是没随着他的落寞远去,原汁原味地保留下来。其中的一个临床表现——起床气——又以摧枯拉朽的架势覆盖了他将将清醒的所有意识与情绪。

  “哪个狗东西又来……”

  “打扰老子睡觉”六个字让他活生生吞了下去。他讪讪地陪了一个笑脸:“嘿嘿……李工好!”

  李工名叫李皓,是陆大少爷所在组的组长。年纪虚涨陆野三岁,工资实多五倍不止。陆野毕业一年,每月堪堪挤在小公寓里和奥托紧紧巴巴的过日子;而人家大学刚毕业的那一年,已经在省政府滨江区最好的地段——“春江悦茗”——买了房。虽是贷了款每个月还三分之一工资的那种,但仅仅首付对于陆野这样的给当代资本主义打工的无产阶级来说,就像是曾经的“陆少爷”和现在的“小陆”一样遥不可及。

  进了社会以后,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比和狗的差距还要大。

  李工拥有如此过人之处,那自然和能豁出一条命去加班的本事是分不开的。他们组刚接了一个市政府工程的单子,正是三令五申全组人一起进入deadline的重要日子。这样全组人一条狗命当两头牛用的时刻,他睡过头被领导抓了……

  陆野心惊胆战地斜眼瞄了一眼墙上的黑白色“丧钟”。好的,3:04!他不活了。

  李工手上拿着一沓子新的任务书,皮笑肉不笑的对着全组的人道:“我知道最近大家都辛苦了,都坚持坚持。这个项目做完,我起头请大家出去喝酒。至于上班睡觉还打呼噜打的震天响这个事儿,我希望……”

  他的头转向某陆姓惊弓之鸟:“有些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