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部分
�一想,他立马打了个寒噤,开始心有余悸起来。

  本来在郝智上任伊始梁怀念就有到北京找中将的打算,可人的身体很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那些时候心情一不好身体也脆弱起来,在那次尴尬的会议后,血糖的加号出现了四个,脑供血不足的毛病也冒了出来,心急如焚中也只得囚在家里靠老伴调理。这样一晃时间过去了几个月,审查已结束眼看应该安排工作了,看来北京之行已是刻不容缓的事情了。

  路山离北京有800多公里的距离,除了本地区境内的道路路面坑坑洼洼不好走外,其余多是高速和一级公路,到北京有大半天时间就够了。梁怀念没有用地委自己的那辆1号专车,倒不是因为落架的凤凰不如j、自己不敢用的缘故,而是他不愿意叫其他人知道自己跑北京了,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他要带几块重量级的宝物和自己随行,宝物的重量在地委里面没有一辆适合拉的车,于是,他要侄子梁少华找来一辆挂武警牌子的丰田面包车。

  这天一大早,梁怀念一行人悄悄向北京进发,离开路山地界的河湾县正到了吃午饭时间,为了不耽误行程,也为了保密,他们只得饿着肚子过了黄河。过高碑店临进北京时,西边太阳还挂得老高,他们按照惯例直接把车开进黄土地开发集团驻京办事处。

  这个办事处其实是个民间的,说起她的来历还真有点意思。永川县有个农民叫拓二狗,舅舅在国家某机关事务管理局当领导,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农村改革刚开始,拓二狗瞅住贩卖绿豆的生意,一年几十趟往返于路山与北京间。为了省旅馆费,每次都要到北京的舅舅家里住宿,这样去的次数多了,舅舅家里的其他成员很反感这个西部地道的农民,每次他进舅舅家门,尽管拿着红枣、小米、绿豆等这些家乡的土特产,但家里人的脸都紧绷着。这样的情景叫当局长的舅舅好不心酸。作为领导,他在外面呼风唤雨的,但在家里他却从来是个外省人,没有一点地位。看着这个惟一的外甥受委屈自己却爱莫能助,自然心里就不是什么滋味,所以老惦记着寻找个解决的办法。刚巧,局里有一些旧平房要处理,他见外甥搞贩运好像赚了些钱,就试探地和他商量是否买上几间,如果钱不够的话,自己将拿出私房钱给他贴补几个。其貌不扬的外甥也不是个木头,他对舅舅家人的冷淡和反感早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贩运几年了也有了不少的积蓄,听说有在北京买房子这样的好事,马上表示说他早有想法,而且自己有钱,根本不成问题。作为一个改革开放后最早搞贩运的农民,他有相当的头脑,像他自己说的,脸是有点灰,但那是土培的,其实心里特别的亮堂。他知道如果要了舅舅的钱,说不定哪天那几个表哥表妹知道了,会给舅舅带来麻烦的,甚至连房产权都说不清楚。拓二狗买房时是八十年代中期,北京人那时也实在是穷啊!这个位于钓鱼台后面胡同里60平方米的三间房子和80多平方米的独院,竟然只要三万二就买到手了。买了房子后,二狗马上把家搬到了北京,依靠这个基地吸引了永川县甚至路山地区进京的办事人员。后来,他的生意越做越顺,钱自然越来越多,到了九十年代又改造了房子,用钱开路打通了层层关系,得到城建局的批准,盖起这座三层小楼。他拿出楼上的房子做了接待室,平时路山或者永川的领导和亲戚朋友来了,视大家的经济实力,随便交几个房钱就可以入住,吃家乡饭,玩麻将牌,互相找关系帮忙,其乐融融,成为名副其实的路山地区驻京办事处。作为路山最大的民营企业黄土地开发集团早把这里当作他们的办事处了。

  梁怀念不喜欢住北京的那些大宾馆,除了睡不惯席梦思软床、坐电梯发晕、闻不惯那种腻腻的香水味道外,更主要的是在马桶上拉不出屎来。所以每次来京除了开会要求必须住会,其它的时间就喜欢住在这里。这次离开路山的前几天,他早打电话订了房间。到这里感觉真正是宾至如归,仿佛回到家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