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部分
  程清不得不承认,所有的父母教训孩子不认真听课都是一个样儿。

  她小脸皱成一团,委委屈屈,“我在想解题方法。”

  有时候,演员绝对是说谎的高手。

  “啊……哦,是妈妈不好,是妈妈错怪你了。”女儿一委屈,吕秀茹愧疚起来,如果当时肯听孩子解释,那件事情想必……

  程清趁胜追击,“妈妈,我要喝水。”

  吕秀茹摇摇热水瓶,“没水了,我去打水。”

  韩睿康横c一杠子,他敲敲数学练习册,“那你说我听听,本题除了我刚才讲的方法之外,还有哪种方法可以解答。”

  程清顺着练习册望去,嗯,题目都很简单,关键是,他刚才说的是哪一题呀?冯晶晶呢,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最兴奋的吗?快告诉我,他刚才说到哪一题了,别让我在小p孩面前下面子啊!

  她极力盯着边上的冯晶晶,暗示她给个提示,孰料,小人影愣了半天,终于吐出一句,“爸爸,你来啦!”

  程清一怔,偏过头看向门外。

  夕阳的光芒暗藏着汹涌的惊涛骇浪,卷聚堆积滔滔激流,狂暴地冲刷地面上那个黑壮如山的影子,影子的起始点之上,是一个铁塔似的高大身影。

  他,矗立在夕阳下。

  第一卷 父爱如山

  (1—7)

  夕阳之下,他背光而立,面容难辨,好似在那里已经站了好一会儿了。

  “庆余,你来了。”吕秀茹提着热水瓶迎上去。

  “嗯。”冯庆余低沉沉地应了一声,向程清的病床走来。

  “这是晶晶他们班的班长,来帮晶晶辅导功课的。你坐一会,我去打壶热水来。”吕秀茹交代了几句,提着水壶出门。

  那个男人一步一步走了过来,沾满尘土几乎难辨原色的工作服与他连成了一体,随之飘散而来的,还有浓热的汗臭味,仿佛刚在什么地方劳作完毕似的。浅灰色落腮胡包围铜紫色的国字脸,眉如重墨,两眼浮肿,血丝遍织,一脸的憔悴,满面的风尘。

  也许,这位大汉曾经昂然有神,曾经豪爽朗笑,曾经俯仰不群,但是,现在他除了刚正和深沉,什么都没有。

  让人不禁狠咒一声:这该死的生活!

  “爸爸!”冯晶晶拉着他的衣袖,哭音浓浓。

  程清恼恨他的暴力,对他极度不爽,丝毫不想理会他,因此,扫过他一眼之后,把目光调向了数学练习册,语气轻快,“韩睿康,你把题再讲一遍,我没听懂。”

  从吕秀茹对待冯晶晶的态度和冯晶晶本人的口述判断,冯晶晶的父母对她如珠如宝,并不因为她成绩差就肆意打骂责罚。冯庆余的暴力可能是个意外,据她所知,成人在外界受到压力后,家里的孩子是最经常的迁怒对象,冯晶晶的10分不过是一根导火索。

  孩子的命,在他的迁怒中没了。

  不可原谅!

  家庭暴力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家庭冷暴力。前者是皮r之痛,被打还有救治、诉苦,甚至上诉的地方;后者是精神之痛,看不见,摸不着,却又真切充斥在家庭的每一个角落,无形地折磨你的神经。

  程清对他最严厉的惩罚就是,不闻,不问,不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