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潇晓风拂素缃(上)
��她?”

  而这一声哥哥,可谓恍若隔世,他想这“大侠士”三字,也是往常她最爱与己玩笑之言,她的容貌一番细看下来,依稀有幼时影子,再仔细瞧下去,分明无大差别,尤其是睑上一颗小痣,只有在她或合眼入眠或闭目垂泪时,才会出现,与她冰馆长别时,他或许就将这些苦忆尘封了罢!是该怪他,在血池中,竟双眼蒙尘一般,在这深山中又顾此兼彼,竟耽误了这么多时日,才肯来与她相认,可眼下情形,他连半句关怀之言,都难以对她叮嘱了……暂且按下万种思绪,他又暗自忖到:缃儿言辞激烈,他大可不必放在心上,绛雪说过,她身上一向不好,如今看来,肺息颇为不足,有邪侵清虚之兆,只怕她仍受宿疾所扰,心内那一股怨气不发出来,对她反倒后害无穷,但那些孩言中所含情愫,加深了他连日来的担忧……所幸他这个妹妹,从小就知书达理,乖巧可人,并非会行偏激背德之事,许是被小凤什么花言巧语哄骗住了,也许是为了行走方便,两个才在外人面前以夫妻相称,毕竟缃儿古灵怪之处者多,时也有出人意表之行,于是他耐着心思,继续哄劝道:“缃儿,你不可听信他人一面之词。”

  她越发难过,兼之怒火大增,连忙质问道:“照大侠士所言,你始乱终弃是假,对她百般折磨也是假了,你竟果真毫无悔过之心!”一口气上不来,血又淤在了喉咙那里,捂着素帕,她的心像被钝刀割绞一般,整个人又像被撕成了两半,脸色比往常还要惨白,好容易恢复的一点血色,又被遮掩不见,裹在杏红衫子下的纤影更添清愁,她正如一片罗浮,颤巍巍的风露枝头……

  罗玄此刻正眉间紧皱,闭目不语,他自认素来秉持正道,所作所为无愧于心,只因那一时之误,他不仅成了废人,更在血池中饱受煎熬,这毒一日无解,他随时随地便会离开人世,唯一之幸,是他在死前,还能再见到缃儿,他也能向父母和恩师交代了,可惜缃儿她……睁开双目,他眸中苦痛之色尽现,又暗自叹道:血池之中无年岁,昔日种种,早已如梦幻泡影,至于他狠下心来对小凤,无论从前还是现在,不过是尽力弥错之心,想令一切回归正途,况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可如今,连一向最明白他的缃儿……他因被妹妹误会而有些急切,渐渐冷静下来后,虽是一心向她辩解,但急切之间,口中不有些强硬道:“缃儿,我们之间恩怨种种,非一言可以蔽之,你也莫要被她蒙在鼓中了。”

  她低头冷笑了几声,压下心底骤增的苦楚愤恨,静静望着他,凝视多时,竟又甜甜一笑:“纵使她骗我,只要她愿骗我一辈子,我就觉得快活无比,心满意足!”气完他,她眸中渐渐含露,难以抛却,忽而又愤道:“我爱她若至珍尚嫌不够,你却将她弃如敝履,你哪里是我的亲哥哥,分明是我的大仇人!”

  此事已超出他的意料之外,心中大惊,他肃然喝道:“缃儿,你如何胡闹都行,唯独这违背伦常,不孝不义之事,是断不能做的!”他更打定了主意:当初未能引小凤归正,如今绝不能让他的缃儿再误入歧途!却又在心中劝己道:缃儿如此说,或许觉得她此番在抱打不平,故意用这些话来激他,令她自己心内好过些,倒真不知小凤耍了何等花招,竟令缃儿对她言听计从?这二人又缘何得以相识?他面上一贯冷静自若,心内却不住翻腾汹涌道:“缃儿啊缃儿,你可千万不要吓哥哥啊!”

  划过烟眉蹙处淡黄蝴蝶,她唇边显现一丝嘲讽,笑道:“那我要你的性命,也是可以了?”目光飘远,她又轻声细语道:“你欠她良多,而她恰好是我心尖上的,但凡她受一点苦楚,我便会痛上千倍万倍,与其如此,你还不如来伤我,我心里反倒好过些。”那时哥哥一向待她很好,从不肯让她受一点委屈,她深知这话定能刺伤他,但她非说不可,失望之情极深,亦隐隐纠缠在她心中。

  虽分别多年,二人依旧熟知彼此性情,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