绸缪增辉尽扬光(下)
��绪,他更时常思量:缃儿临走之时所说,到底是何用意?

  这几日下来,那朵蕊心散尽的朱梅,在他心头挥之不去,又缠上了许多陈年旧事,也令他多了一番感慨:满月之后,缃儿便开始多病,恩师与他想尽法子,也于她寿夭命格无济于事,直至五岁那年,寿数将尽,父母便忍痛割爱,将她寄养在了一座尼姑庵中,不到半月,尼姑庵竟毁于一场大火,将她接回家时,竟被他发现,她臂上刺了一朵暗含名字的梅篆,以遮掩那粒朱砂,他再三相询,才知此物是由师太所点,可她只觉不好,便将两人玩笑时所作的梅篆,刺在了臂上,足见她年纪尚幼尚不知其意时,已对此物深恶痛绝了,她虽敬重父母,却如此对待身体发肤,原来缃儿离经叛道,那时已有苗头……想着想着,又叹息起来:缃儿从小就乖巧伶俐,机敏多闻,却不失孩童纯真玩闹之心,他一向将之疼在心上,放在掌上,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她,如今该如何是好?

  正满心忧愁时,却听到一声:“爹,我们回来了。”

  他放下思绪,只见绛雪将几个纸包,按他先时所言放在了桌上,却又取出一信道:“爹,药我和兆南已按爹说的,都采了回来,这是万前辈他们传来的消息,请爹过目。”

  他匆匆一览,倒想从中得知缃儿的近况,哪怕只言片语,却又不想被人看出,只得咳了一声,冷脸道:“绛雪,家事不可对人言,有关你姑姑,你和兆南先莫要和觉生大师提起,以扰了他的清修,记住了么?”

  她连忙答道:“事关重大,女儿当然时刻记在心里,爹腿伤近来有所好转,这才是女儿要关心的事。”心中却有些发苦:爹还是不愿信我。

  他面上有所和缓:“我身上已无大碍,眼下我要把药配好,这一趟下来你也累了,去歇歇罢。”又想:以缃儿之聪明伶俐,岂会不知以毒攻毒之法,那几枚冰针,实是为了解他体内陈毒,只要她还顾念手足深情,他便有信心让她重归正途。如此,他倒也不急了,至于其后能否行动如常人,要先令各位掌门帮主醒转,他再思不迟。

  因牡丹丛中之妙事,芳笙受了风寒,又昏睡了半日,小凤就在她身边守着,片刻不曾离开,思虑多时,察觉了一事,眉尖不由紧簇起来,芳笙拉过她的手时,她方回过神来,也不问什么,直言道:“你功夫弱了许多,才添了这一场病。”

  她却笑道:“我内力到了谁身上,那人要装傻不成?”芳笙寒气散去,功力便到了小凤体内,而没了高深内力维持,她本身体弱就显现出来,是以极易受病痛侵袭。

  她又玩笑起来,其中倒参杂了几分酸苦:“你以后都要守着一个病人,还要处处护着她,真是委屈你了。”

  小凤顿时心疼不已,却强笑道:“冥岳岳主在此,我看今后谁有胆子来欺负你!”却对那本书暗骂了起来:原来也只解得燃眉之急,之后却无异于饮鸩止渴。她本想撕了解恨,又堪堪止了这个念头,倒不是信任古清风的名头,只是想在这之上,凭着自己的悟性,另谋他法,她和阿萝的路还长着呢,决不会缘尽于此!至于那书上亦有所载:银蛛与金蜥蜴相生相克,若罗玄也知晓此事,她可要早做防备了,尤其是那个言陵甫,也是有几分医术的,他们会不会把主意打到那臭道士身上……想着想着,便对芳笙提道:“万天成和他们私下相会了,可见余罂花贼心不死,非要从旁窜使别人,和我鱼死网破,这方像她的为人。”小凤不想让芳笙心,但早已说好,二人何事皆不再相瞒。

  芳笙秀眉轻蹙道:“看在他师父的面子上,想着仇怨宜解,我指给他一条出路,我如今这样,倘若他又和,又和那位大侠士联起手来,倒有些不利。”她那个身份,对凰儿坦言是错,瞒下不说更是错,堪堪左右为难,进退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