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邈邈故人庄(下)
�来替你完成心愿。”说着,她在和尚画像旁,挂上了手中卷轴。

  但见纨上男子,丰神俊朗,绝代之姿,眉间却有一股忧愁不尽,仙人风致中微带病态,又见他玉指指向落款:庐州雁生,嘉熙三年三月三日,素霜难拟洁,幽篁堪馥华,遥贺阿訚双十芳辰。

  见此,小凤疑惑不断:这和尚是觉生的师叔祖,画中男子,自是小滑头师父了,而这三人之间,到底有何过往。

  却见芳笙又对着两幅画像,拜了三拜,礼毕,口中却道:“老鬼,你这可是沾了师父的光。”

  小凤已有些猜测,走到了她身旁。

  芳笙闭上眼睛,正默默祝祷些什么。

  “师父,您不想湘儿枉造杀孽,大哥亦是如此,湘儿明白您的心意,十二年来,双手从未染血,明日虽少不得动用长剑,亦会点到为止,然而经此一役,其后难会有借刀杀人之举,虽不亲手取人性命,却也是自欺欺人之谈,湘儿先在这里,向您谢罪了。”

  待她睁开眼睛,小凤问道:“你又偷偷说了什么?”

  她笑道:“没什么,只是向师父告禀,他这个徒弟本事见长,连冥岳岳主,何等有身份有谋略的大美人,都能拐来做媳妇,如此,让师父他老人家,替我高兴高兴,他这个徒弟这么有出息,当老怀得慰。”

  小凤不再理她,向画像见了个礼,便坐到了机杼旁。

  芳笙又一笑,见烛影摇红,月光洒落窗前,最适合促膝长谈。于是她将小凤请回了桌旁,认真谈道:“有关我的出身来历,我一直不知,该如何向你讲起,只因有些稀奇,也有些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小凤握住了她的手,令她信心倍增,又想小凤非同常人,便将一切缓缓尽诉。

  “我是在昆仑绝顶,一座大冰椁中醒来的,棺上有这样几行字。”

  她指尖化水,写给小凤看到:惜□髫□殁,□悲之□绝,恨不得□身相代,神□竟□□□之□,□士□非□□□名,实则愧□□□,自□□□娣□,无□相□。

  小凤顿时想起,她曾读过的一部秘传,里面记载说:昆仑主峰绝顶,所凝千年寒冰,乃天地灵之物,以此为棺椁,养痼疾沉疴,存濒危之躯,或有起死回生之效,却至今无人有缘一试,是以真假难鉴,也未知遗害有无。她又望着芳笙苍白面容,上面从未有过一丝血色,心中不住隐隐作痛:到底是怎样的病,才会借冰棺续命?

  只听芳笙又道:“许是年深日久,字迹有很多看不清的,随身之物,只手中一方缃绮,再从棺上冰花推算,我大致已二十有二,而那个地方有一座宫殿大小,却不知被谁,当作陵寝一样封上了,我既出不去,也不会有外人进来。忽有一日,一个大和尚,带着一位先生,因缘巧合下撞解了外面死阵,来到了冰棺前。原来那位先生受了极重极烈的内伤,他们用了两年时间,才找到这里,盼能借我冰棺一用,我既已醒来,便让给了他们。话说当时,我因被冻了许久,当真一丝感情也无,却还愿救人,只能说我们之间,缘分使然罢。”

  小凤却暗道:“那是你本性良善。”又想:觉生当初说他师叔祖圆寂,却是遁死,带着别人四处投医,看来这二人关系,当真非比寻常。

  看了看并排的两张画像,芳笙又笑道:“我又用了四年时间,按大和尚所说的法子,将筋脉中寒气尽数化解。前二年,彼此相安无事,之后两年,慢慢交谈了起来。我们师徒二人,其实是一见如故。师父生平极厌恶腐儒蠢蠹,但坚守大义,我深以为然,他说观我多时,觉我生性中便带着一股奇癖,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