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风雨更伤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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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适合去哈佛。” 赵文欣打趣说。

  她的回答无懈可击——哈佛的gpa膨胀是人尽皆知的事,百分之五十左右的人gpa都在3.8以上,对gpa极为看重的法学院申请是个不言而喻的优点。

  ”可我要能进得去呀。“ 陈更摆摆手,”我可不敢高攀大藤。“

  赵文欣又拿出“试试又不亏“的至理名言劝说她,陈更开玩笑说不想浪申请。叁人边闲聊边走完了滨江路,去邻近商业街的火锅店解决了晚餐;走了一下午已经耗尽了力气,赵文欣在回酒店的出租上呼呼大睡。

  他们决定先送赵文欣回酒店,然后顺路回陈更家,最后再折返回王应呈的住处。陈更看着窗外的夜色,默默复盘着今晚从赵文欣那里听来的消息:张晋之果然要早申columbia,她也许要试试康奈尔,王应要申请申芝加哥大学;另外两位学校里耳熟能详的种子选手中,有一个很有勇气地想试试哈佛,另一个要申请一个杜克。

  很好,没有宾大。虽然还不知道适不适合这个学校——就像王应呈说的——但的确是这她当前情况下最理性的选择了。陈更暂时放下心来,喜悦溢出心底,嘴角也忍不住扬起。她甚至开始想着,去了宾大就可以读ppe,然后再读t3的法学院,顺理成章又理所当然。

  (ppe: philosophy, politics  economics, 哲学、政治学、经济学专业。宾大和pomona college是少数设立ppe专业的美国大学。)

  然而,也只有在每个人的纯真年代,对未来的期望都是线性的;以为自己在怎样的地方,未来就会是怎样的人生。可绝大多数时候,这样的祈愿只是代表着极小概率的幸运:平安顺遂,不走弯路。

  “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王应呈轻轻碰了一下她的手臂,打断陈更的美梦。

  “啊,没什么。” 她转过头有些心虚地,“今天和你们一起过得很开心。”

  “这样啊。” 王应呈点点头,“那昨天呢?”

  “也很开心。” 陈更顺口说。遇见徐行之前一切都很好,她暗自腹诽。

  见王应呈有些怀疑的表情,她转过身去,拍拍他,“是真的很开心。”

  “对了,明天你们就要去山里了吧?别看b市的城区一片繁华的样子,城乡差距真的很大,做好心理准备。”

  “既然决定要来,一定是准备好了的。” 王应呈微笑,“赵文欣组织活动是为了申请不假,但的确是可以做一些事情的,不论是为我,还是为孩子们。我有时觉得我们都是william deresiewicz所说的老实巴交的、优秀的绵羊,特别是我自己,在你来之前,不知道还有这么多的可能,这么大的世界。与生俱来拥有的远大于自己值得的,因此感到很羞愧。”

  “但其实我才是最乖的绵羊不是么。” 陈更注视着他的眼睛,能看到自己模糊的脸庞,“我想着的是有一天充数沽名,所以才转学,所以才读法学院。没有什么崇高的理想,只是一个千篇一律的middleupper class 的职业道路罢了。”

  ”我时常会羡慕你,你知道自己真的喜欢什么,即使这份真挚是在看不见的privilege的支撑下的。而我,虽然隐约有些爱好,却也不会让它发展成事业;每当有这样苗头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不可以。申请大学选学校的时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偏好,只是随波逐流地在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