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部分
被一扫而光。曾真张着嘴喘着气,发出了风的呼啸。本来,两个人还像仇人一样地怒视着,渐渐地,愤怒被撕成了碎片,眨眼就消失不见了。没有了愤怒的残暴那还算残暴吗?那种又像痛苦又像快乐的喊叫,那种面部肌r奇怪的扭曲,跟平时做a的时候有什么区别?

  只要方便,张仲平就会为曾真买花。他喜欢各种各样的花儿。红色的,黄色的,紫色的,白色的,蓝色的。玫瑰、牡丹、紫罗兰、康乃馨、勿忘我、马蹄莲。这些从云南昆明空运过来的观赏植物,统统被曾真养在盛了清水的瓷器花瓶里。那些瓷器是张仲平和曾真一起到工艺品市场上挑的,做工精致,造型现代而夸张。修剪、搭配和c花是曾真的事。曾真从书店里买了几本c花艺术方面的书,她在这方面有极其丰富的想像力,经她一摆弄,那些花呀朵的,就好像有了灵气和生命。她做这些的时候非常认真,非常投入,但等张仲平欣赏过之后,她就再也不管了,直到张仲平买回来下一批。曾真房间里因此永远有花儿开放。曾真喜欢花,她说,这使她的感觉美妙无比,好像每一次都是第一次。那像征了他们的生活,似乎永远新鲜和芳香扑鼻的生活。张仲平有时候都开始纳闷了,跟曾真在一块儿的时间也不短了,怎么就不腻味?现在,他们就这样在弥漫着各种花儿的混合气味和血的腥气的甜腻腻的芬香中,像两头野兽一样地对峙、搏击,终于纠缠到了一起。

  两个人的汗水一遍又一遍地把身体打湿,又一次又一次地燠干。有一两次,曾真伸出手,企图抚摸张仲平的脸和他的胸脯,被他毫不犹豫地打掉了。她顿时泪流满面。她的泪水很快地与汗水搅和在一起,后来也慢慢地干了。

  再后来,外面渐渐地有了汽车的声音和人的声音。最开始听到的是音乐的声音。贝多芬的《致爱丽丝》。张仲平知道那是环卫工人洒水车的声音。两个人终于停了下来。不一会,便渐渐地沉沉睡去了。

  张仲平没多久又醒了,发现曾真的头紧紧地抵在他的腋窝处,两只手紧紧地攥着他的一只胳膊,把他的身子吊得向她那边微微倾斜。她长长的眼睫毛上似乎粘着未干的泪痕,而她的呼吸却十分平和、匀称。

  曾真说:“我爱你,不要离开我。”

  曾真的眼睛没有睁开,张仲平无法分清楚,这是她在梦呓,还是在半睡半醒中的一种嗫嚅。

  新的一天开始了。

  张仲平第一次在分开之际没有亲吻曾真,连一个简单的招呼也没有打,甚至没有去管她是不是已经醒了还是在那儿装睡。他倒是希望她醒了,且在偷觑他,否则,他的冷脸色不是白做了吗?

  张仲平不敢开手机。他想都想得到,只要手机一开,秘书台就会一个一个地显示唐雯曾经给他打过的无数个电话。在最后一次通话的时候,他没有等唐雯说话,就用很大的声音说马上就来了。他当时很烦躁,既烦躁曾真留他,也烦躁唐雯催他。那时他还以为自己很快能够从曾真那儿抽身。听了他的这话,唐雯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预测从某座宾馆开车回家所需要的时间。超过了她预计的时间张仲平仍然没有到,唐雯怎么办?又只好再次为他添加等红灯或塞车的时间。唐雯很少半夜出门,她知不知道晚上一点多钟的省会城市,尽管对于很多人来说真正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但城市道路却也确实已经处于一种半睡眠状态,街上除了一些的士,其他车辆其实已经很少?唐雯是很被动的,她不得不重新假设张仲平打牌的不是她开始以为的那座宾馆,而是一座更远一点的,所以当然需要更长一点的时间。但是,所有合理的假设所需要的时间都用完了,自己的老公还是没有回家。唐雯怎么办呢?她会再也忍不住地给他打手机,唐雯没想到的是他的手机居然无法接通。唐雯这一下一定吃惊不小。刚才电话不通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