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部分
�安,农民意识嘛。不过,仔细想一想,确实也没什么怕的,有一句话叫罚不责众。这句话严格推敲起来是站不住脚的,却也是一种普遍的社会现像,或者说是一种普遍的社会心理倾向,举个例子来说,翻开《刑法》,里面有一章,叫妨碍对公司、企业的管理秩序罪,国家制订这条法律是维护公司、企业的管理秩序,当然没错。可是,要是严格地较起真来,光是虚报注册资本、虚假出资,以及抽逃注册资金,就不知道有多少企业已经触犯法律了。再说偷税漏税,现在做得好的企业,有几家不偷税漏税的?或者说有几家没有偷税漏税过?做生意做什么?从大的分类上来讲,无非两种类型,一是做市场,二是权钱交易,官商勾结。前者同行竞争激烈而残酷,后者只要找对了关系,赚钱也容易,风险却也很大,等于在自己腰上别了一颗手榴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有人谈资本原始积累的原罪问题,就是看到了这一点。为什么上财富榜的,有的出了事?因为按照正常的生意途径,很难积累到那么巨大的财富。总要搞点名堂,打打擦边球。其实不管原罪不原罪,中国民营企业没有不缺钙的,而这种先天缺陷又不是一种单一的原因造成的,复杂得很。不管,不行。社会就不能逐步进入有序社会。都管,也不行,不仅管不过来,恐怕整个社会经济都会乱套。打一个不恰当的比喻,我们这些所谓的老板,一个个就像一只一条腿上被缠了一条细绳的青蛙,允许你活蹦乱跳,但是,如果有谁要逮你,肯定一逮一个准。青蛙不会因为可能被逮住而不活蹦乱跳,因为尽管被拴上了细绳,被逮的青蛙毕竟是极少数。为什么是极少数?因为你总不能把所有的青蛙都逮尽了。青蛙的繁殖能力多强呀。你不可能因为存在着一种真实的、可怕的、然而概率极小的危险而放弃生存。怎么办?当然是一边蹦跶一边祈求上天保佑自己运气好。”

  唐雯说:“难怪很多做生意的人都信佛,有庙必进,见神必拜。”

  张仲平说:“信佛的人也不仅是做生意的,当官的也有好多人信。”

  唐雯说:“是呀,有很多东西确实是自己做不了主的。”

  张仲平说:“我为什么跟你谈这些呢?不是危言耸听吓唬你,只是想告诉你,我已是人在江湖。说得严重一点,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好在我不是一个在财富上欲望很大的人,不会去冒违法乱纪的风险。但社会上的事很难说,我想我一个人去面对就可以了,一个人辛苦,一个人努力,让你和小雨有一个好的生活条件。所以,我在外面做生意的事,以后你不要问,问了我也不会说,不是有意瞒你,是没有必要增加你的心理负担。国家可以搞一国两制,我看咱们也搞一家两制。”

  唐雯说:“那你的权利不就失去监督了吗?都说绝对的权利导致绝对的腐败,搞一家两制倒没什么,你会不会搞什么狡兔三窟?大的要,小的要,还要偷。”

  张仲平说:“瞧你说的,对自己怎么那么没有信心呀?”

  唐雯说:“谁知道你。”

  张仲平说:“你放心吧,我自己会把握分寸的。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又不是一个乱来的人,哪些人能合作,哪些人不能合作,哪些钱能赚,哪些钱不能赚,我还是能够判断的。”张仲平有意偷换了一下概念,又拐到做拍卖生意的风险上去了。唐雯看了他一眼,却也没有去纠正他。

  唐雯说:“你既然不想让我c手,就只有靠你自律了。”

  张仲平说:“你就相信我吧。”

  唐雯说:“我还不相信你呀,你的朋友中间,有哪个的老婆像我这么放权的?”

  张仲平说:“主要是我自己表现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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