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反射着天光，却呈现出暗暗的灰色。抬头看，上边就像裂开个大口子，雪花纷纷扬扬的往下洒。</p>

  “你住哪啊？”褚青问。</p>

  “租了个短租房。”</p>

  “呃，我送你回去吧。”他看着这撒泼的雪，犹豫道。</p>

  “不用了，离得不远。”张静道。</p>

  “那你小心点，我去还机器。”</p>

  “嗯，拜拜。”</p>

  张静看着他跑到对面楼里，忽地抿了抿嘴，也迈出脚。</p>

  许是太滑了，她脚刚踩下去，就觉着鞋底一出溜，然后就失去重心摔在台阶上。后腰正磕在棱上，虽有厚衣服缓冲了下，那也疼得哧牙咧嘴的，坐在哪好半天都没起来。</p>

  那边褚青还了机器，出来就见她瘫坐在哪，连忙过去，道：“摔着了？有事没？”</p>

  张静小脸疼得刷白，道：“没事，缓会就好了。”</p>

  又过了一小会，褚青扶她站起来。俩人都戴着手套，但这姑娘躲着他手远远的，只轻轻搭了下他的胳膊。</p>

  “我还是送你吧。”</p>

  褚青看她这样子，又说了一遍。</p>

  张静顿了片刻，才道：“那谢谢你了。”</p>

  走在东棉花胡同里，就像步入了另一个世界，这里空间很狭窄，建筑物多，就更显得雪花的肆无忌惮。</p>

  俩人也不太熟，很安静的走路，每到路口的时候，褚青就稍稍等一等，她转变方向后再跟上去。</p>

  又拐过一条巷子，地面的雪因为太多车经过，已经化作黑泞的泥水。</p>

  “谢谢。”走着走着，张静忽道。</p>

  “嗯？”褚青奇怪。</p>

  “谢谢你找我拍广告，不然我也交不起学费。”</p>

  “你上回不谢过了么。”褚青笑道，又犹豫了下，道：“其实培训班的教学质量，嗯，很一般……”</p>

  “可你教的挺好的，对学生也用心。”张静偏头看着他。</p>

  “我，呵呵，不能糊弄人家。”丫还有点不好意思。</p>

  “我一直都想上表演课，一节也行。”张静站在哪，似停泊在雪花的缝隙里，身子更加瘦弱，道：“我一直想知道，那是个什么滋味儿？”</p>

  她话音刚落，就看这人猛地伸手，搭上自己的胳膊，然后一拽，就被他扯到另一边。</p>

  就听一声轰鸣，是辆大吉普车，闪着晃晃的前灯，溅起一股泥水疾驰而过。</p>

  “哗啦！”</p>

  褚青咧了咧嘴，低头瞅着裤子很郁闷。光顾把她拽过去，自己特么忘躲了，从大腿往下全是泥水混着残雪的污迹，连大衣下摆也沾上不少。</p>

  “噗哧！”张静知道自己不该笑，但实在忍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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