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2
传出,悔恨终生。

  ……

  温谦良最后走进机场,临行前在路边吸一支烟。除了烟蒂丢进垃圾桶,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封火漆封口的致信函,同样随手扔掉。

  那瞬间温谦良十分怅然,好像确定这一生再也不会与她见面——而最后一面则是她坐在车子里朝着他撞过来,这个“道别”缺乏体面。

  机场外,庇理罗士女中两名miss带领一群女学生出现在视线中,她们即将远赴澳洲参加国际音乐会。

  其中两个穿白衬衫蓝长裙、脚踩圆头皮鞋的调皮女仔暂时脱离队伍,跑到垃圾桶旁捡起那封无意落在地上的信。

  随后悄悄回归,小声低语:“刚刚那位持文明棍的先生粗心掉落呀,他好有气派,一定是贵族!”

  “痴女,他故意丢掉。本港开埠一百五十年,真正的贵族少之又少,你当随便就能遇到?”

  “可是他真的好hansome,一个侧影就足够。”

  “再hansome有什么用,可惜是位跛佬,拿好你的琴啦。”

  “珊妮,你好刻薄……”

  温谦良乘坐的那架飞机起飞时,苏绮人在花墟道。

  货比叁家,她要选最鲜的一株桃花送唐太作新年插瓶,下意识抬头看向天空,才想起来旺角花墟距离启德机场超出可以看见飞机的范围。

  或许她此时应该去观塘的那间西饼屋,还有可能目送childe离港。

  再度低头,瞥到脚边水桶里刚醒好的芍药,已经绽放过度。

  芍药,别称“将离草”,花语——依依惜别。

  桃花招情债,于年轻男女来说并不适宜,更忌床头摆放。

  一株桃花赠唐太、两支腊梅与阿诗分、一捧芍药安床头,叮嘱司机轻手,她无心再逛,决定即刻返家——北仔老豆旧病复发、自杀未遂,他寸步不离地照料,苏绮准他无限期带薪休假。

  回去的路上又下起小雨,苏绮看着雾雨朦胧的街景目光沉沉,好像一场风沙终于告一段落,天降甘霖冲刷铅尘,谁也不知道——雨势滂沱连绵,江海潮涨水漫,凛冬将尽。

  电台无情的女声播报雨情通告,司机说道:“阿嫂时间把握刚好,再晚就淋成落汤鸡,允哥该心疼你。”

  苏绮一笑了之。

  飞机上,安琪与珊妮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脑袋凑到一起。

  “偷看是否不够光明,珊妮?”

  “傻女,他已经丢弃掉,又如何知道?”

  “对哦……”

  质感高级的卡纸,看起来像是一场邀约,字迹隽秀,力透纸背,与安琪刚刚看到那位文明棍先生好相衬。

  my precious pearl,

  深夜提笔,仍旧怀着多年不变的情意。其实离开香港五年,我始终保持写信给你,有时诉说惦念,有时满篇忏悔,最后被妈咪带到龛场,一把火烧下去,居然要被coral看光。

  91年我在la独自看leslie的《纵横四海》,他在里面讲“一刹那的光辉并不代表永恒”。我想,如果过错也能像光辉一样短暂、稍纵即逝,该有多好?

  讲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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