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0
阿诗听电话才知道自己绕了个大弯——砵兰街离庙街好近,他白白过海穿隧道跑一趟铜锣湾。

  好像当年那个冬天的夜晚敲她破旧的门,如出一辙,苏绮仍旧不情愿地打开,这次的不耐烦更加明显。

  他看眼前人苍白的脸色,伸手抚摸上去,苏绮嫌弃地推开,他从外面来,手好冰。

  唐允跟她进卧室,苏绮坐在床边喝水,语气冷漠,“你来做什么?不是讲分手。”

  他明明站着,却觉得矮她半米,“我没讲分手。”

  “疯狗讲的。”

  “……”

  短暂沉默后重新振作,他生硬地问她:“你怀孕了?”

  苏绮仿佛看弱智一样看他,“你醉了?”

  “我拿到金沙骨的袋子。”

  “才拿到?那已经坏掉,不能再吃。”

  “还有药。”

  苏绮表情淡漠,“地西泮片是安眠药,痴线。”

  唐允愣在原地,他确实把那瓶药当做孕妇必备,可转念一想,孕妇怎么能随便吃药?

  “……你开安眠药做什么?”

  “医生开给我,你去问他。”

  “发噩梦?”

  “你走好不好?太子爷,我们已经结束拍拖关系。”

  看他仿佛被点穴,定在那一步不肯挪,苏绮心里自然有一杆秤盘算,淡定把水杯放在柜子上。

  苏绮扭头背过他,手指在眼角揩拭眼泪,止住哭意,唐允自然忽略不得。他现在是心疼之中带着烦躁,烦躁又被纠结压垮,乱作一团。

  开口解释:“我没想到康嘉茵的死对你来说影响这样大。”

  他当然没想到,他甚至一句话都不问她呢。

  苏绮又拧了拧身子,就给他一个脑勺和大半背影。

  唐允自觉处于劣势地位,试图找补:“我今天不该饮酒,可你也吃过药,我们从下周再开始……”

  他这才看到她露在他视线内的背,上面挂着深紫色的印记,在窗外月光的照射下触目惊心。

  “你搞什么,自残?”

  唐允伸手摸上她背部,一排总共叁个圆形的火罐印记,肿得夸张。

  苏绮拂掉他的手,回头盯住他,语气一样凶狠:“你才吃过药,你自己去数药片数量,一枚不少。”

  唐允皱眉,摸不透她的意思。

  苏绮低声道来:“唐允,我从来都知道你这种人没有真心。我妄想与你有个仔,名正言顺进你唐家家门,这样你那位憎恶我的老豆也能接纳我。”

  “可你只是一时兴起,又或者觉得到这个年纪就该做爹地。讲好为此一起做准备,你却一而再再而叁地偷食烟酒,我几夜未眠都不敢食一片安眠药,你觉得公平吗?”

  唐允烦得要死,无言应对,他与她的这段关系中,明明先认真并且渴望安定的是他,为什么如今看起来负心的也是他?

  他不信她在阿诗这里一支烟都没碰。

  “中医讲我心火郁结,因为不敢用西药,只能做针灸治疗。我心急,她才给我拔血罐,�